入夜,风冷霜重,寒意逼人。
卧房小榻上,可人儿兴致缺缺,虽手执书卷,却半个字也未曾看进去。
雨若想也不想的扔下书卷,起身就往外走,只是,她还未走几步,房门便已被人给推了开来。
萧君烨三两步走上前,眼里满是焦急:“你不是不舒服么?怎么起来了呢?”
雨若黛眉微蹙:“谁和你说我不舒服的?还是你想诅咒我不舒服?”
萧君烨长长舒了口气:“谢天谢地,你没有真的不舒服,否则我哪里还会有出征的心思?”
雨若忽有一问:“你若当真去不了,父皇会让谁代替你去?”
萧君烨是想都不用想:“萧君临。”
“征战沙场,就非得派皇子去么?”
“非也,边境有慎宣王镇守,而他本就是主帅,父皇派遣皇子过去,不过是鼓舞士气、振奋军心罢了。”
雨若满含希冀的望着他:“你会完好无损的回到我身边的,对不对?”
萧君烨目光中呈满温柔,细细凝视着她:“我尽量完好无损。”
雨若倏的撇开脸:“我只要求你活着,再无其他奢求。”
“娘子不必忧心,为夫一定会平安的回来,因为家里有你和宝宝等着我,我怎么舍得让你们伤心难过?”
雨若牵起他的大掌走向小榻,示意他坐下后,才从一旁小案上的盒子里拿出一颗宛如珍珠般的透明珠子递给他:“你要贴身收好这颗珠子,它会让你时刻保持清醒冷静,甚至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迷惑。”
“这是?”
“定神珠。”
萧君烨半信半疑:“这颗珠子当真有这么神奇?”
“独孤云鹤送我的宝贝,你说神不神奇?”
一说到独孤云鹤,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毒医的身份,只是鲜少有人知道,他也曾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罢了。
萧君烨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他到底送了你多少宝贝?”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是我师叔,也是我半个师父,送我点宝贝怎么了?”
“对你太好的人,会让我心里难受。”
雨若像看傻子般看着他:“你没事吧?师父师叔对我都很好,就像亲身女儿一样,你有什么可难受的?”
萧君烨委屈巴巴:“我不管,我就是难受,娘子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不许有人比我还要对你好。”
雨若嗤笑:“看来你的狂暴之症又犯了,要不要我帮你扎几针?”
萧君烨本能的环抱住自己:“娘子就知道欺负我,我要去和岳父岳母告状。”
雨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倒打一耙的本事见长啊,真不愧是战神。”
萧君烨顺势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我只要长长久久的陪着娘子,才不要做什么战神。”
“你是皇家培养出来的优秀皇子,你若不能为父皇所用,只怕父皇第一个不会放过我。”
“我当不当战神,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为何父皇不放过你?”
“因为没遇见我之前,你可以由着父皇任意差遣,却在遇见我之后,动不动就要舍弃掉自己的一切,父皇一定以为你是受了我的蛊惑,也认为我是红颜祸水,既然我蛊惑了他最在意的儿子,那么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胡思乱想,父皇知道怀了双生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处置了你?”
雨若心如明镜,言语犀利:“父皇可以惯着我,但前提是你这个儿子必须为他所用,一旦你偏离了他的预想,他就会把这一切归咎到我的身上,哪怕我是无辜的,却也不能保证没有蛊惑过你,风筝既已断了线,那么残留下的那卷线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