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心不下她那个叫静枝的孙女。”
栋居也有同感,那姑娘失去了自己惟一的亲人,可以说也正是她不幸的遭遇才引出了八尾这一新线索。
“我们即使能抓住凶手,也无法挽回那姑娘的孤独。”
横渡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伤感。
“老太太已属高龄,即使现在活着,也保不准哪天会死的。”
“能像你这样想得开就好了。”
“我也是无亲无故,已经孤独惯了,失去亲人的悲痛和孤独只是一时的。人都是独立的。”
“你不打算娶媳妇了?”
俩人并非有意要谈自己的身世,可横渡不知在何时了解到栋居还是单身。
“我想什么时候自己觉得要找的时候找个也行。可眼下全没那份儿心思。”
“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想法就变啦。”
“即使娶了老婆有了孩子,每个人也是独立的,这点是不会变的,不可能照顾他们一辈子。”
“可真是,人总要分手,可尽管如此,人生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同自己的家人一起度过的。”
“也只不过是一起度过而已,各自还是孤独的,其本质不会改变。我觉得亲人、朋友就像是在一起编队飞行的飞机。”
“编队的飞机?”
“对啊,如果哪架飞机发生了故障或是飞行员受了伤,不能再飞,僚机也无法代为驾驶,顶多只是在他旁边照顾、鼓励而已。”
“即便如此,也总比没有强啊!”
“实质上这种鼓励和什么也没有是一样的,无论怎么鼓励,既不能排除飞机的故障,也不能恢复飞行员的身体健康,使飞机继续飞行的最终还是自己。”
“你的想法太偏激啦。”
“人生难道不是和一个人乘坐单座飞机飞行一样吗?无论机体受什么伤害,既不能同他人换飞机,也不可能让他人代为驾驶。”
就在俩人站在过道上交谈之中,列车窗外的灯火已渐渐地稀疏,像是进入了崎玉县。过道上已无人影,乘客都各自钻进了自己的卧铺。
“好了,我们也睡吧,明天还得起早呢。”
横渡打了个哈欠,两个人都去睡觉了。
二
列车徐徐驶入富山站月台,比正点时间晚了5分钟左右,天黑黑的,丝毫没有拂晓的样子。对他们俩来说,富山只是个中转站而已,他们要在这儿换乘高山线去八尾。
“到底比东京冷。”
横渡冻得直打哆嗦。
一下北陆线的列车,就感到北方初冬的寒气袭人,使适应了车内有暖气温度的身体针扎般难受。
“离高山线开车还有40来分钟,在哪儿休息一下吧。”
两个人在车站里找起了茶馆,但在这个时间没有一家店开门。到车站外去找,时间又不够,不得已,他们只好稍微洗把脸,在候车室里消磨时光,等着列车进站。黎明的寒气使他们冻得浑身发抖。
和北陆线的特快相比,高山线的慢车具有很强的地方色彩,列车只由四五节车厢编成,车内乘客也很稀少。闹不清这么早他们带着什么公干、要上哪儿去,乘客们似乎蜷缩着身子,拼命地弥补着睡眠的不足。
“这下子可算睡醒了。”
横渡说着,脸上已毫无睡意。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又到外面呼吸了新鲜空气,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睡得好吗?”
“不,我很少坐卧铺,所以兴奋得一夜没睡好。”
“我也是,不过身体舒服了一些。”
“如果这是硬座的话,折腾一个晚上可受不了,今天就工作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