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晓得了。”
守门的太监会意而去。
九思公公趁机上前,替李公公请示。
“皇上今夜既不去婳妃那里,不知想要哪位小主侍寝?”
李公公紧忙端着绿头牌子凑上前来。
萧泽看向那十几个整齐摆放在托盘里的绿头牌子,突然觉得乏味又无趣。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不禁摇头哂笑了一下。
指尖敲了敲桌面,萧泽挥手示意李公公退下。
抽出压在奏折上的一张纸,萧泽的目光依次掠过上面的几个字:我命由我,不由你。
那个“你”到底是谁?
是他萧泽,还是别的谁?
可不管这个“你”是谁,他都喜欢这话中的倔强和狂妄。
收好那张纸条,萧泽批完最后一本奏折,起身离开了养心殿。
夜风轻拂,裹挟着淡淡的花香入鼻。
萧泽闲庭信步地踏着月色,不由地走到千禧宫的门前,顿足停下。
圆月皎皎,偌大的千禧宫沐浴在一片银白色的月光中,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静谧中透着几分威严与神秘。
宫门吱呀而开,萧泽在纠结中走进了千禧宫内。
自经历过景仁宫的大火后,夏时锦睡觉时便从不留夜灯。
乍一进寝殿之内,周遭幽暗无比,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九思公公担心萧泽磕绊到何处,紧忙提着滚灯跟进了夏时锦的寝殿内。
“皇上,当心啊。”
萧泽接过提灯,抬手示意。
九思公公悄声躬身退下。
守夜的宫婢阿紫闻声醒来,借着萧泽手中的那盏提灯,瞧清来者是谁时,惊慌失措地从矮榻上爬起。
正当她要开口叫醒夏时锦时,萧泽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后又冲着她偏了下头,示意她退下。
安静的寝殿内,此时便仅剩萧泽和熟睡中的夏时锦两人。
萧泽在茶桌前的圆凳上坐下,滚灯随手放在桌上。
上身前倾,双肘自然而然地撑在膝盖之上。
十指微微交错,两个食指或拇指的指腹毫无规律地轻触点碰着。
借着微弱的灯火中,他微微侧着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重重纱帐后的那一面。
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个起伏有致的身形轮廓。
萧泽很肯定,他今夜不是来宠幸夏时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