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晗止步,把头一回,“有话快说。”
黎至清两步走上前去,“烦请黎侯给师兄带句话,过些日子等师兄得空,还望不吝赐见。”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若素把你的名帖退了三次,摆明了是不想见你,你怎么非要上赶着去找他的不自在。”黎晗逮住机会就挤兑黎至清,如今牵扯到肖瑜,更是心生不满,“若素还病着呢!”
黎至清当日听了肖瑜那番语焉不详又意有所指的话,认定穆谦是谋害自己兄长的凶手,这才方寸大乱,黎至清一直想问问肖瑜到底意欲何为,如今听了黎晗的话,想到肖瑜待自己的好,又有些问不出口。
“黎某只是想问个明白。”最终,对穆谦的愧疚之情超越了对肖瑜的担忧,黎至清还是开了口。
黎晗抱着胸,满脸都是不屑,“你想问什么?你跟晋王之间难道没有隔着人命吗?”
黎至清听了黎晗的话,有些疑惑,当初肖瑜的话和后来他在东府留下的案卷,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可师兄留下的案卷,说得明明不是他!那我兄长之死,凭什么记到他身上?”
黎晗把头一歪,“你和晋王之间,难道没有别的人命了?”
“你什么意思?”黎至清心中突然泛起不祥预感,莫非……
黎晗看着黎至清逐渐变白的脸色,甚为得意,直接开口继续往黎至清插刀,“你还记得你十二岁时候写了一篇策论吧?你当康王殿下怎么死的。”
黎晗说完,看着黎至清愣在当场,心满意足地转身走了。
黎至清之前猜到过这种可能,但一直没把事情归咎到自己身上,当初应承穆谦,也只是自信能帮忙查到原委。如今被黎晗点破,黎至清惨白着脸色退了一步,原来始作俑者竟然真是自己。
原来,除了当初刺穆谦的那一刀,他跟穆谦之间真的隔了人命!还是穆谦极为珍视的手足的命!
此日过后,黎至清再未主动去求见肖瑜。反倒是肖瑜,在黎晗回去的第二日便给黎至清送了帖子,邀他相见,都被黎至清婉拒。
倒不是黎至清记恨先时被肖瑜心理暗示摆了一道,又被黎晗借机要写,而是不能原谅那时愚蠢的自己。现下,他不想听肖瑜的解释,也不想再去追究责任,因为他明白,误伤穆谦,最大的过错在他自己。
再加上有了从前穆诀的事,黎至清明白,他跟穆谦之间,是不可能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黎至清顿时感觉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他如今不敢想别的,只一门心思扑在当年旧事上,势必要给自己、也给穆谦一个交代。
另一方面,在北境的穆谦也任由政务将时间填得满满的,生怕一闲下来就会想到那个他再也不想记起来的人。
有了上次的军粮危机,再加上西境能够自给自足一事让成祯帝讳莫如深,穆谦认识到军粮充裕的重要性。有了粮,边防军才有底气跟京畿叫板,北境才有底气跟其他三境叫板,后面才能再议生意,再议军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