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她哪里真懂得厉害关系哦,这一转眼,二十八了,过年就二十九,一晃三十,三十岁以后,找个合适的可就更难了。条件好一点的早结婚了,没结的,恨不得找个小了十几岁的,难不成我好好的女儿给人家做填房?前两天,有同事以为宁颜还没对象,要给她介绍一个,我一听,说起来好,服装设计师,可是友谊服装厂都要倒闭了。那天宁颜表姨也跟我说,现在大学里的待遇是越来越好了,难得的是比较稳定。”
方爸爸笑一下低低地说:“淑慧,你是个好女人,要是你懂得适时地放下有多好!”
宁颜妈没有听清。
她背着宁颜与方爸爸做了一件事。
李立平在宁颜提出分手后一个月之后又找到了她,要求与宁颜复合。
“宁颜,你真就这么狠心?”他问。
宁颜看着他胡子拉茬的脸,瘦得如同被刀削下去了一块似的,也微微有些心酸不忍。
李立平几乎每天都在类思的门口等宁颜下班,一众老师都看在了眼里,他也不上前来说话,就只默不作声地跟在宁颜色身后,神色凄惶。
在家里,母亲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每天和言细语地劝宁颜与李立平重新开始。
“多想想人家的优点与好处吧。错过了,就难了。”
宁颜说:“妈,我是真的不想再重来了。”
宁颜妈说:“女儿,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前面有多少机会等着你吗?我实话告诉你吧,哪有那种好事啊。”
宁颜有点急:“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想跟他分的。”
宁颜妈叭地把手里的一把剪刀拍在桌上:“那你早怎么不跟他说!非要做家长的替你背一个罪名!还白白耽误了这么一两年的功夫!你不听我的也罢,有你后悔的日子!”
母女二人又陷入了僵局。
夜深人静的时候,宁颜睡不着起来站在窗前,突然就生出了一点绝望的心,打开窗子看出去。
隐隐地似乎看到楼下站着一个人,那人抬起头来看她,那是埋在记忆角落里的一张脸,惨白的,略有些肿,浮在暗夜的微光里,然后他叫他:下来啊,下来啊!
那是宁颜大学时的同学,报到时她曾见过他,可是第二天正式开学时却听说他死了。
慢慢地才知道,原来他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他改嫁,继父待他不好,在他考上师范报完名的当天晚上,他与继父再次口角,继父讽刺他将来是一个没有出息的教书匠,他一气之下,在深夜时分从七楼顶上飞身而下。
宁颜说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这个一面之交的男孩子,他用那样绝决地方式,勇敢干脆地解决了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