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用给我喜糖。我早就不是唐家下人了。”
“不、不是”魏紫听出了他的不耐,只是低下了头,拿着袋子的手却直直伸着不肯收回去,另一手绞紧了袖口,轻声道:“小姐说了等、等正夫进了门,就给了我名分。”
“这是你的喜糖?”
“啊、啊算是的”
舒景悦顿了一下,看着他不知是因为羞还是因为愧而变得通红的脸,终是接过了装着喜糖的袋子,对他点了点头:“行,我收下了。”
“阿景你我,我知道我有今天都要谢你,阿景,要是你、你现在”
“挺好的,”舒景悦打断了他吞吞吐吐的话,继续着手上拍松被褥的动作,别开头道:“还有什么事么?”
“裴姐”
“她不在家。”
“哦。”
“啊?”
舒景悦立刻答道,边上却传来两声不同的答应声,除了刚刚就站在边上的魏紫外,还有一个面貌陌生的年轻女子。
“阿宁不在啊可是夏子在画眉桥后面那巷子里,坐北朝南的两间屋子。房主让她明后天挑个时间去瞧瞧,合意地话就租了给她。”
“喂、喂”
舒景悦先是一愣,等回过神,那女子已经走出了几步,喊了几声也没听到,魏紫在一边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走近了一步:“那、阿景,我先回去了”
“你找裴宁又是什么事?”
“啊?小姐说,请裴姐来喝杯喜酒”
“知道了,我会告诉她的,”舒景悦点头,脸上看不出表情,魏紫没有再停留,只对他道了谢就回去了。
舒景悦看着他离开,只觉得喉咙口火辣辣地疼,一团莫名的气息堵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攥紧了手在胸口压了压,才吐出一口气来。
回到屋里,一下子就没了外头的晴空朗朗,周身都有点冷。这间屋子,怎么看也实在是太过破旧,即使他再用心整理,也不会变成什么宽敞明亮的大屋,该留不住的,还是留不住。
裴宁和舒阳回来前,舒景悦已经把屋子里重新收拾了一番,起火在做饭了。裴宁一边进来一边疑道:“被子还不收回来么?再下去可就晒月亮了。”
“有什么打紧,你哪里在意这个的?”舒景悦一口气不顺,说话也有些冲,裴宁不解地看了看他,半晌只是耸了下肩,自己折回身去把被褥搬了进来。
舒景悦面上表情一凝,忽然恨恨地丢下了要往灶台里添的干稻草,转身进了里屋。
裴宁朝舒阳看了一眼,见她也茫然不解地摇头,不由有些无奈,她们出去前还好好的,也就一个时辰的光景,到底又是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
“裴姨,锅里煮了什么,好像焦掉了!”
舒阳皱了下鼻子,指着锅里问她,裴宁也闻到了焦糊味,忙冲过去看,见里头在煮粥,便手忙脚乱地舀了水添进去。
“小舅?”
舒景悦一手接过裴宁手里的大勺子,一边点了点头:“我来吧,小阳去收拾桌子,等会儿喊爷爷出来吃饭”
他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口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裴宁并不知生了什么事,只当他消气了,便好脾气地笑笑,坐到灶台那边去添草看火。
“裴宁”
他们两人一个坐在后面瞧着灶火,一个站在前面拨弄锅里的粥,夹杂着灶膛里噼噼啪啪不时爆出火星的声音,舒景悦不高的话就听不大真切,裴宁只勉强辨认出他在叫自己,就对他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
舒景悦只觉得心里莫名揪了一下,裴宁对谁都是这一般的好,很少看到她火,也很少看到她难过。她这样一个人,不论在谁看来,都是个好人,过个十年八年,说不定就是跟唐洛书那样的身家,哪个房子住不起?
早先她不过是一时穷顿,才会留在他这里,他也是为了报她搭救的恩,才如今她既然要搬了,他该是高兴还来不及的,怎么却无缘无故地拿了她撒气?
“阿景?什么事?”
裴宁久等不见他说话,就提高声音问了一句,舒景悦思绪一顿,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躲了开去,讪讪道:“唐家大小姐说是要娶正夫了,就在下月初六,让你去吃酒。”
“小凡来说的?怎么没留下来吃饭?”
“不是,魏紫来的。”
“嗯,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裴宁沉默了一下,才了然地点了点头:“过几天叫小凡来打听一下状况吧,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