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熬夜了。”他说。
“整晚。”
“完全没睡?”
“还没有。”
“我呢,偶尔在这椅子打个磕睡,不过我上床就睡不着,连躺那儿都不行。我得做做运动,洗个桑拿,冲个澡,再喝些咖啡,再坐一会儿。重复又重复。”
“你没再跟你服务处联络?”
“我没再跟我服务处联络。我没再出门。我好像吃了东西,我从冰箱拿了些东西,食不知味。金死了,桑妮死了,甜心死了,也许她哥哥也死了,还有那个叫什么的也死了。你杀的那个,想不起他名字。”
“马克斯。”
“马克斯死了,考尔德伦不见踪影,鲁比在旧金山。问题是钱斯在哪儿,就这答案我不知道。我看这行我已经混不下去。”
“女孩都还好。”
“你才说过。”
“玛丽·卢不打算再接客。她很高兴有过这个经验,说是学了很多,不过她已经准备好登上人生新舞台。”
“嗯。果然让我说中。葬礼完我不就跟你提过?”
我点点头:“还有唐娜说她大概可以拿到基金会补助,也可以靠巡回朗读和成立写作工作室赚钱。她说她现在面临重大危机,卖肉已经开始影响她诗的创作。”
“她挺有才华的。唐娜。要是她写诗真能闯出点名气就好了。你说她能拿到补助?”
“她说她有这个机会。”
他撇撇嘴:“你话还没有讲完吧?小弗兰刚拿到好莱坞的合约,就要当下一个戈尔迪·霍恩。”
“也许以后吧。”我说,“至于现在,她只想住在格林威治村,继续吸她的大麻,招待华尔街来的好人们。”
“搞半天我还有弗兰。”
“不错。”—棒槌学堂·E书小组—
他一直在踱步,这会儿又坐到吊床上:“再找五六个也不难。”他说,“你不知道这有多容易,不费吹灰之力。”
“你以前说过。”
“这话不假,老兄。这种女人到处都是,就等着人家告诉她该他妈的怎么活。我现在出门,不出一个礼拜,就可以找上一排女人听我使唤。”他悲伤地摇摇头,“除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没这心情了。”他又站起来,“该死的,我可是一个皮条客。而且我喜欢这事儿。我的生活全靠自己剪裁缝制,贴身得就像自个儿的皮肤。结果你知道怎么着?”
“怎么着?”
“我长大了,衣服不合身了。”
“难免的事。”
“来个带刀的拉丁人,我就得关门大吉。你知道吗?这是迟早的事,对不对?”
“嗯,迟早的事。”就像我会离开警方——不管我那颗子弹有没有打中埃斯特利塔·里韦拉。
“生活说变就变。”我说,“我们也只能顺应自然。”
“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看你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