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他像是小心翼翼。
“没。”跟这种废柴生什么气,他们有什么关系,最多也就是这种身体上的关系?
谈十二忽然觉得很没意思,甩开他的手,将被子从地上抱起来:“我回榻上去睡了。”而后赤脚爬上榻去,蒙了被子睡觉。
过不多时,千荀祁也跟着回到榻上来,将锦被重新盖了躺好。
两个人呼吸均匀,却谁也不搭理谁。
谈十二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将自己连哄带骗地从师傅那里弄来,又口口声声说只要身子不要心,果真是这废柴皇帝无权无事做,吃饱了撑的逗她玩?
若真是如此,不如干脆快些要了她,好让她回去师傅身边。
她在被子里胡思乱想,蓦地被子被掀开,而后千荀祁的身子钻了进来,伸长的手臂抱着她。
谈十二立刻身子一僵。
果然……要来了吗?
她尽量调匀了呼吸装睡,感觉到他的一只手臂揽在腰间,另一只从颈子下面伸过去,最后搭在背上,将她的身子朝向他的胸口圈了过去。
她的头顶在他的胸口上,只觉得微微冒汗,心跳也快了不少,一时。明明不是师傅的怀抱,为什么也会这般心跳?仅仅因为对方也是个美少年?
但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动。
保持这样的姿势半晌,在谈十二以为千荀祁已经睡着的时候,搭在她背上的手却顺着脊背轻轻地抚摸着,当真令她差点叫出声来。
是一种非常令人敏感的触觉,尽管她是和衣而卧,但是此时已然是初夏时节,衣物都单薄,隔着衣服触感也是十分明显。
明显到令她微微战栗。
闭着眼睛听见那人似乎低低笑了一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亲,道:“朕知道你还醒着,放心,今日朕不会做什么的。”
她只觉得松了口气,身子也慢慢放松下来,又听见他有些恶意的声音:“不是朕打算放过你,实在是对这身子不甚满意。”
他揽在腰间的手忽然在她胸前摸了摸,在她反应过来几乎要脱身而起的时候,又放回腰间制住她,低笑道:“你看,实在是没肉啊,还是再养肥一些才好。”
胸口残留的触觉让她半响说不出话来,又听见这人大尾巴狼似的话,气得抬脚朝着他的身下便踹,自然又被轻轻松松地制住。
谈十二真的快悲愤了,不是因为贞洁的问题,这不是她的错,而是因为这种被制住的无力感,就想当年她只能眼睁睁着看着父母和哥哥们一个一个死在面前一般。
千荀祁本来还打算再戏弄她一番,忽然发觉她的情绪不对,但觉身子微微发颤,料想不会是因为情欲的关系,便将她的腿放开,才又继续抱住了她,又亲了亲。
“好了,睡吧,明儿个燕城便会去燕姬处商议设国立乐师局的事宜,你就能见着他了。”他在她耳朵边上说话,想分一分她的心神。
“那我到时候就去色诱他?”她继续闭着眼睛说话。
“你敢。”他声音太低,这句话说出来半点震慑力都没有,倒像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男人责怪自己不听话的爱人一般,“你不是对宰相颇为不满?朕便给你机会去接近他们。”
“嗯?”她倒是有些一愣,仔细一想,不禁冷笑了,想必这皇帝还不喜欢捡人家吃剩的,怎么样也得等把自己养胖,吃干抹尽了再给别人。
“其实你大可以今天就要了我,免得整天惦记着我那第一次。”她自个儿都不惦记了,反正也给不了师傅。
“睡觉。”他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调整了个舒服的角度,然后抱着她睡了。
谈十二缓缓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也叹了口气睡了。
等他们入睡之后,寝宫的窗子边上,一对小豆豆眼忽闪忽闪地眨巴几下,随后便有一只鸟儿腾空而起。
无尘宫里,国师寝宫的灯还是亮着,阿青正站在门外,她犹豫了半天,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催年哲涵休息,便听见扑棱棱的翅膀声。
“霄徒子?”她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那鸟儿一头扎进房中,“国师国师”地大叫起来。
这大半夜的,惊扰了国师怎么办,她正要推门,听见年哲涵在房内说道:“阿青吗?你先回去歇息吧,我跟徒子说会话。”
基本上这就是客气的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