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与顾医师的事旁人插手怕是不好吧,哪怕先生借着顾医师的名头,而且我家夫人不想和不认识的人扯上干系,如果这些东西是顾医师送的,我家夫人收了便也收了,但是您送的怕是不行。”
徐弘义嘿了一声,别以为他没听出这丫头暗戳戳的说主子不懂规矩,“你这小丫头生得张伶牙俐齿。”
青竹朝着院里的大黄招了招手,大黄见状飞奔似的跑到院门口,狗头凑到青竹身边往外瞧。
大黄粽黄色毛发浓密,抖擞地站起身显得比青竹还要大,尤其是嘴里还有獠牙,哪怕脖子上套着狗绳子也足够吓人。
青竹拍了拍大黄的脑袋,身边有这么条大犬足以唬住人了,她像是不知道这大犬让人忌惮般,还抱住大黄脖子,无辜地道:“我得回去照顾我家夫人了,二位请便。”
话音未落,院门当着两人的面关上。
徐弘义提着礼也学着青竹无辜的表情看向马车内的李承胤,可留给他的是李承胤放下的藏青色窗帘,这东西注定送不出去。
“那就改日再来。”他答应顾玉尘不会让暗处的人踏足这位夫人庭院,就定然会守这诺言,他倒是真挺想瞧瞧这隔壁夫人到底是何方人物,值得顾玉尘费尽心思对待。
秦温良刚从屋内出来,见到青竹转身将门闩拴上,问道:“人走了?”
“是,但是指不定下回又来了。”看着就不像是能随便打发走的人,她觉得夫人说得真没错,就挺让人感觉讨嫌的。
青竹松开抱住脖子的大黄,铱驊刚一被松开就往秦温良身边跑,青竹想扯住狗绳子差点被绊倒。
秦温良淡淡地撇了它一眼,明明就是轻飘飘的瞧它,它好不委屈的嗷呜了声,立马放缓脚步,悠悠荡荡走到秦温良身边,非赖在她脚边不起来。
看见秦温良往明间走去,它也颠颠地赶紧起身,摇着尾巴亦步亦趋的走在她后面,青竹跟在大黄后面看着,见秦温良挺着肚子扶着腰坐在椅子上,连忙在她身后垫上靠枕,叫她的腰有受力的地方,忍不住出声道:“我天天喂大黄,也不见它这么跟着我。”
“那你得问大黄。”秦温良笑了笑,微微弯腰揉了揉大黄的脑袋。
它立马喜得绕着她转圈,又蹭蹭秦温良的小腿,但是它不会往她身上扑,好像知道她受不住它猛扑似的,就是秦温良牵着它的绳子它也不会快跑,只会慢吞吞的走在她身侧,走一步好看好几眼秦温良。
青竹不时会带着大黄出去溜达几圈,但她从不走远了,就在街头街尾的走一下,大黄出去久了也总会要拉着她回去。
顾玉尘离开的这段时间,李承胤起码派人送了不下六回东西,有时候青竹出去了,秦温良就装作家里没有人在,反正她自己是不可能开门待客的,至于别人怎么觉得她是不是不知礼数那都不重要。
秦温良可烦李承胤时不时派人过来,让她都不敢和外头联系,本来还想再给西北去信的事只能一再耽搁,她百无聊赖下拿着木棍在地上作图,也是靠不断回顾复盘各种作战来抚定自己的情绪。
终于在即将入深秋前,顾玉尘总算是赶回京城。
秦温良这边跟着大黄趴在她脚下,她坐在靠椅上,凤眸微垂严肃地执起木棍脚边画了不少痕迹。
“呦,我就说你哪能让人欺负了去,那银针派上用场了没?”一个月的时间叫他调配出五六种毒,压榨得他人差点没了,结果人家现在还有闲情雅致坐在院子里,拿着棍子在地上不知道画什么。
“顾玉尘你是不是找死?你就不能从我身上学点好的,尽是学了我的阴阳怪气。”秦温良顺手把自己手里的树枝往顾玉尘身上砸,真是不见到人还好,见到人就忍不住有气,她用脚尖将地上的地图抹去,愠怒道:“他借着找你的借口派人往这边送了好几回东西,你再不回来指不定他就登门了,你赶紧管管他。”
眼看着离孩子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不想这时候出岔子,等孩子生下她就会离开,回到西北那就是她的天地。
顾玉尘听到李承胤还在注意这边,整颗心都不由得高高提起,“你是怎么应对的?”
许是真到了临产关口,秦温良的脾气跟着不稳定起来,她有些暴躁地开口:“我还能怎么应对他,寡妇门前是非多,我眼下只想清静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