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冷哼了一声:“你一个书生知道什么?就是这小姐想守,这花老板能让她守?搞这场绣球招亲,就是为了在这小姐肚子藏不住之前,给孩子找个便宜爹,我和你说……”
柳青青正听得兴头上,却见那东家又从内堂匆匆而出,疾步来到他们面前,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对着公仪蕊和白玉熙低低道:“几位可否进内堂说话!”
公仪蕊瞧了一眼白玉熙,白玉熙略迟疑了下,朝着公仪蕊点了点头,两人便挪动步子跟着东家朝内堂走。
一般来说,进内堂说的话,不是她这样的侍从能听得了,所以在跟着白玉熙进了内堂之后,她便自动自觉地,站在那即将进行叙谈的厢房外等着。
哪料到,正要关门的东家,探出了头,对她招了招手:“丫头,你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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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抵挡
进不进去,可不是听酒楼东家的!
柳青青的一双眼往厢房里瞧,见白玉熙朝她微微点了点,算是允准的意思,她便进了屋。
像是一间雅间,一张能坐下六人的圆桌,六张圆凳圆圆整整地围在桌下,屋内一角置着四方的香案,上头摆放的香炉里香烟袅袅。
东家请白玉熙和公仪蕊坐在了上座,柳青青辞谢了东家给安排的就近白玉熙的座位,站在了白玉熙身旁。东家也不勉强,径自在白玉熙对面的位置坐下,招来伙计给奉上了茶,自个儿倒是没心情喝,耐着性子等着白玉熙的一双手捧起茶盏,掀开茶盖儿,满悠悠地抿了几口,才开了腔。
“两位都算是自己人,那我有话就直说了!”
公仪蕊拧着眉瞥了东家一眼,显然对自己人这个说法不予认同。
东家不是没瞧见公仪蕊的态度,可是话非得这么说,才开得了场,便裂开嘴一笑,又厚着脸称呼了一声‘亲家妹子’
公仪蕊眉头拧得更紧,别过了脸,捧起了手边的茶盏,假装喝起了茶。
白玉熙还是那悠闲着喝着茶的模样,东家的一双眼掠过都低着头喝茶两人,又往柳青青的脸上瞟。
柳青青淡淡地回了东家一眼,觉得这双老谋深算的眼此刻看着她并不会是什么好事。
东家收回了目光,又去看公仪蕊,脸上还陪着笑:“方才我那个伙计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什么话?”公仪蕊明知故问,本来是想让这东家急上一急,顿了顿,却没熬住,自己说了出来:“哦!是说你家小姐跑了的那句话?”
到底是小姑娘,涉世未深,也不知道吧心头里的情绪藏一藏。明镜儿般的一张脸,喜怒哀乐映在上面,倒是公仪蕊这个年纪该有的,十五岁!多好的年纪啊!想要就笑,想闹就闹,自己何时才能活得如此随心?柳青青有些羡慕,眸光在公仪蕊的身上不觉就顿住了。
公仪蕊像是故意要堵东家的心,笑着追问:“新娘子,真跑了?”
东家叹了一声:“在场的都是自己人,那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了,我那不不让人省心的闺女,是跑了!”
公仪蕊压了压笑:“新娘都跑了,那这堂就拜不成了,你正好就给我哥服了解药,我们也好离开瑞城!”
东家倒是一脸沉稳:“解药我自然会给你哥服,但要在拜堂之后!”
“拜堂?”公仪蕊一愣:“新娘都跑了,还拜什么堂?”
“新娘跑了,新郎还在!”东家冷笑了一声:“我花福贵在这瑞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绣球既然抛了,街坊四邻都来关礼了,今儿这堂非得拜,你哥和我闺女这么亲事,必须得结!”
公仪蕊觉得好笑:“哈……怎么拜?我哥一个人对着喜堂拜?这没了新娘也不成礼吧!”
东家的一双眼又瞟向了柳青青,答得笃定:“有新娘!”
“有新娘?”公仪蕊不明白:“你方才不是说新娘跑了吗?”
东家看着柳青青的眼,眯了一眯:“我闺女是跑了,但新娘还在!”
公仪蕊被说糊涂了,白玉熙却明白得很,放下了茶盏,偏过头对着柳青青轻轻一笑:“媚诛,看来东家是看中你这个新娘了!”
柳青青头皮一麻,就知道方才这老头阴沉沉的一眼,肯定是在算计她,没想到是算计这个。
抛绣球招亲的动静弄得这么大,全瑞城几乎都知道这花满楼的东家小姐,今儿抛中一个俏郎君,街坊四邻都堆在厅里等着观完礼就去后堂吃杯喜酒,这要是新娘子跑了的消息传出去,还不得闹得满城风雨。人言可畏啊!这小姐的名声自然是毁了,连带着花满楼和这东家老板,也会被人指指点点。难怪这东家老板会想出这样的损招。反正这新娘子的红盖头,新郎才能挑起,这拜堂之时,都是新娘子是蒙着头,压根儿看不清样貌,找个冒充新娘子拜了堂,根本不是难事!这里就两女的,公仪蕊是公仪璟的妹妹,和哥哥拜堂,即便是假扮的那也忒不成个样子,所以这倒霉差事只能落在她脑袋上了。
‘花满楼没丫鬟婢女吗?干嘛非得让我扮新娘?’柳青青皱了皱眉,真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却不料,被酒楼东家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