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奶奶边往厨房走边问道:“我煮了汤圆,你是在这里吃还是去餐厅吃?”
周焉若跟在奶奶后面,追问道:“我去厨房自己盛汤圆。可是学生都放假了呀,他们去学校能有什么事呢?”
“说是准备第三阶段的实验素材,下个星期就要开始试验了。”奶奶解释道。
“爸妈也真是的,大过年的都不放假,那不得害得其他人也跟着不能好好休息。”周焉若略带抱怨地说。
“他们喜欢待在实验室,就像你喜欢待在舞蹈室一样。你们都有自己的热爱,谁也别埋怨谁。”奶奶依然那么通透,一语中的。
周焉若只有三天的假期,这三天里,除了必要的舞蹈基本功练习,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因为只有在忙碌和沉睡中,她才能暂时忘却那些纷扰的思绪。
回锡川的第一个晚上,她就梦到了汪捷。在梦中,他迎着朝阳,骑车带着她在颠簸的石板路上前行,两人一路上欢声笑语。但醒来后,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她翻了个身,想睡回去继续刚才的梦,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梦也就没能继续。
后来这两天,周焉若总想着只要继续睡觉,睡得多了,总会再做梦的,而梦做多了,汪捷就一定会再次出现在她的梦里。然而,并没有,除了那个梦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梦到过他。
这几天里,周放和杨曼都没有回家,只是晚上打过两次电话询问家里的情况。奶奶每次都说:“家里一切都好,要不要让若若接电话?”但电话那头总是回答:“如果没什么事,就不用了。”于是,奶奶就说:“那你们去忙吧。”
周焉若在楼上听到这些对话,也就不再下楼接听电话了。是啊,既然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电话里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年初二,周焉若该回京城了。她计划乘坐晚上六点四十五分的火车,虽然这趟列车行程较长,但时间却最为合适,能在火车上睡一觉,第二天清晨五点钟便能抵达目的地。
汪捷去京城的时候,就是坐的这趟火车,当时是她和汪捷一起看着火车时间列表,一起选的这列火车。汪捷曾说:“这趟列车时间最合适,晚上发车,在火车上睡上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
那时候,周焉若还曾笑话他,“火车上睡觉多不舒服,咣当咣当的噪音很吵的。”
汪捷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他特别认真的说:“其实好处多多,晚上出发既能节省时间,又能省下一晚的住宿费。我喜欢听,火车行驶时那咣当咣当的声音,它有着独特的节奏,听起来很真实,还特别助眠呢。”
想到这里,周焉若不禁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他总是有这么多歪理,不当老师还真是可惜了。”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周焉若正准备下楼,就听到奶奶在楼下喊她:“若若,来接电话,你妈妈打来的。”
周焉若拎着行李下楼,将行李放在地上,从奶奶手里接过电话:“喂,妈。”
电话那头传来了杨曼的声音:“若若,你今晚就要坐火车回去了吧。我和你爸爸没时间去送你了。”
周焉若打心眼里就没打算爸妈会来送她,“不用送啦,我都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了,你们忙自己的吧。”
一句“忙你们自己的事情吧。”和奶奶经常说的话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