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走到自己椅子边上,拉开还没坐下呢,边上那人堆了一脸笑问谢玦:“兄弟,我和我兄弟想开黑,你看你能换个座吗?他那边机子已经开了,你要同意直接过去就行。”
这话听上去没问题,可谢玦也不是傻子。
他打眼一扫,虽说现在网吧里人多了,空位显得没几个,但也有几个连着的两人空座,怎么就直接找到自己这个角落上来了?
“那边儿有座,那边儿也有。”谢玦手都没抬,似笑非笑地努了努下巴示意。
“诶,也不怕实话跟你说,我兄弟有点儿认机子,他就喜欢这个角,兄弟你要是愿意行个方便,让我兄弟多送你几瓶饮料。”这人道。
谢玦自顾自地坐下,把脉动放在手边:“不换。”
他心道,明明是自己每回来了网吧喜欢这个位置,角落靠窗,被熏到了能开窗散散味儿。在这网吧玩了这么长时间,之前怎么就没有人来找自己让位置呢,真当他那么好骗?
边上那人被谢玦直截了当的拒绝噎了一下,还没放弃:“哎,小兄弟你看你就一个人,咱们再商量一下?那边机子离你也不远,也是靠墙。”
谢玦拧开手里的脉动往嘴里灌了一口,忽然问:“许志成的人吧,你们来了几个?打算在我同意之后去靠墙那边弄我吧,那边有个通向室外楼梯的偏门。”
边上这人被谢玦直接戳破,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表情不自然地道:“这都哪跟哪,有什么误会吧?”
“别装了,我见过你。”谢玦直接道:“叫耿响是吧?”
叫耿响这位都被谢玦说到这份儿上了,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干脆也不演了,脸上硬堆出来的笑意收了个干净:“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重要么?”谢玦吊儿郎当回。
真要说是说不出来的,因为只有“谢玦”见过,他现在是“池翰墨”,“池翰墨”整天两点一线溺死在学海里了快,怎么可能见过这些人。
“是不重要,行,你小子既然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那事情就简单了。我们老大想跟你聊聊,你知道我们是谁,就识相点。”耿响活动了下指关节,像是在警告谢玦。
他收起了刚才那副“路人”的样子,尽管刚才演得本身就是破绽百出。
谢玦觉得挺可笑的:“怎么,我倒是不知道,现在姓许的已经这么嚣张了?忘了他是谢玦的手下败将?我寻思三个月也不是很久吧,已经不记得愚人节晚上自己有多狼狈了。”
耿响脸色一变:“你到底和谢玦什么关系?”
谢玦瞥了他一眼,还是那句话:“很重要吗?”
他面上不显,脑子转得飞快。
谢玦多人精的一人,听到对方这一句话就知道什么情况——今天这出八成是秦博咽不下上午大课间的气,又出来找人想弄自己和池翰墨。
秦博是新来的,可姓许的不是。谢玦从高一开始就跟许志成打交道,彼此几斤几两心知肚明。许志成在他手里几次吃瘪,都没学会长记性。
四月愚人节那次在谢玦他们手里栽了个大的,谢玦、赵熙蕾和周善彻底与许志成的人清算了一回,破了一中二中连带着周边的三十五中要收保护费的“规矩”。
——许志成是个小学毕业就没上学的正经混混,二十一了都没找过正经工作,靠着笼络一帮小弟在附近堵落单的学生收保护费。和周边几个台球厅电玩厅也有点儿“生意”上的往来。
……
这个秦博不知道从哪来的,又是怎么打点进的一中。
谢玦第一次知道这个人是上次碰见薛宇在小巷里被人堵住,他三两句话救了人,回去就打听了下什么情况。本来以为是姓许的不老实,安生了没俩月就又开始旧态复萌,挑软柿子学生要钱,结果一问周善才听说,是因为转来这么号傻子人物。
说傻子都是抬举了,到新学校也不先打听打听“前尘往事”,见没人收保护费还以为自己是多聪明的出头鸟呢?
这不,碰上硬茬了才知道找人。
找谁不好,偏偏找上了许志成。
不过也是。谢玦想,这傻逼要是找赵熙蕾,赵哥也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