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常坐在细长的高脚吧椅上,抱着吉他。
以舞台效果为借口,她经常像今晚这样大胆,低到只是因为平胸才侥幸不会走光的上衣,有破洞的裤子露出大片的肌肤,纤细的脖子上戴着将近三指宽的项圈,银色的坠子在唱歌时一颤一颤,反射出细碎的光。
她本来就很白,灯光从上照下来,显得病态又脆弱。
多引人入胜的肉体,还有低沉的嗓音。
项圈并不少见,戴着项圈不意味着任何事,尤其是对正在演出的歌手而言。
她太久不在圈子里玩,酒吧里更没人知道她的秘密。不会有人真去怀疑这份暗示,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个佯装成玩笑的招摇。
在没有猎人的时候,她乐于做一个猎物。
04。
但猎物永远不会知道猎人究竟伏击在哪里。
她太大意了,长久的自由让她忘记了警惕,以至于遇到雨这样人时,她毫无防备。
在她演出时张雨霁已经想入非非,固然有跟她搭讪的其他人,但似乎也显得不那么珍贵了。
她看着那个歌手,仔细打量她干净整齐的指甲,黑色的中短发,弹琴时手腕上突出的关节,被项圈包住的修长的脖子,细细的脚踝,在碎发中若隐若现的小巧耳朵。
她甚至已经在想象,这样的人在床上是什么样子,这样的皮肤布满鞭痕该有多美,想她会不会挣扎着哭闹,想她此时如果塞着跳蛋还能不能这么专心的表演。
张雨霁已经在圈里打听过了,似乎没人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当中不乏调侃:雨姐,这么多年了还喜欢白斩鸡?多没意思啊?不换换口味?
张雨霁不屑的回了一句:你们懂个屁。
也许那项圈的确只是个装饰,但不影响她的绮思。
懂得多当然玩起来更顺手,但把崭新的白纸揉成一团再展开,也有一番趣味。
手机扔在包里,继续喝着寡淡乏味的酒,放肆想象着要怎么蹂躏台上的肉体,一直耐心等到演出结束,张雨霁才去后台找她:
你身上有文身吗?
05。
这样的人她见多了。
她知道自己是吸引女人的,像这样自持美貌就在酒精的怂恿鼓动下来跟陌生的酒吧歌手搭讪的女人,她遇到过太多太多了。
无非是把她当成了那种会为美色动心的娘T,想跟她一夜春宵,将来当做姐妹间攀比床伴的谈资,又或者长线发展,干脆谈一场能领出去炫耀的恋爱。
于是尽管眼前这张脸和身材的确堪称无解,她仍然毫无兴趣,甚至有些反感。
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偏偏这么肤浅无趣。
冷着脸披上外套,连正眼都没再多看一眼,云淡风轻的回答:我只喜欢被男人操的。
要是长得平庸一些,或许她的态度也不至于这么残酷。
常年恃美行凶的张雨霁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长得好看而遭到鄙夷。
张雨霁自认已经足够有耐心和诚意,甚至连搭讪都算得上暧昧有礼而不下流,这样的大钉子,是她从来没碰过的。
什么叫只喜欢被男人操?
张雨霁不是没被拒绝过,但被看中的猎物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出言不逊还是头一次。哪怕对方的回答稍微委婉一些,她都能考虑留一丝体面,但顶着这样的脸,用这种声音说出这种话,已经激起了张雨霁的训诫心。
项圈还没有摘下,就敢这样讲话。
应该受到惩罚。
为这种粗俗和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