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不会甘心,四丑把我武功废去,更夜以继日,百般逼迫我说出秘册上的武学,施尽手段,用尽毒刑……”
陶羽关切地问:“你说出来了没有?”
谷腾凄楚地一笑,说道:“那秘册上所载的武功,何等玄奥,我一己之力,岂能尽记脑中,后来被迫不过,只得把册中所载轻功四字真言,告诉了他们。”
“轻功四字真言……”陶羽喃喃低声念着,仿佛记得在什么地方,曾听到过这样一句话。
谷腾又道:“洗髓经补述,果真是本博大精深的旷世秘笈,我告诉了他们轻功四字真言,他们便将我国禁在这个石穴里,各自归去苦练,年年聚首一次,却总是参悟不透那四个字的真窍。就这样,十五年来,我才得苟延性命,等待罗大侠回来,只要他回来,能让我把秘册交给他,我便身罹惨死,也可瞑目。”
说到这里,忽然住口,却用一种难以描述的凄恍目光,注视着胸羽。
秦佑问:“你的故事,已经说完了么?”
谷腾缓缓颔首,迷愧地道:“故事说到这儿,可以说已经完了,也可以说是没有完……”
陶羽接口道:“你一定料想不到泰山第二次武会的结果吧?”
谷腾摇摇头。
陶羽沈吟片刻,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也许会使作失望,你所期待的罗伟罗大侠,永远也不会再回到这岛上来了。”
谷腾似乎微微一震,道:“是么?”
陶羽道:“我听庄里的人说,那次泰山武会,罗伟已死在我外公掌下……”
谷腾身子轻轻一动,两眼精光景射,炯炯瞪视着陶羽,但瞬息间,又自收敛了目光,嘴角上却浮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幽幽说道:“我苦等了他十五年,仍未见他返来,也料想他遭了不幸,何况,四丑也异口同声说,罗大侠已命丧泰山— —”
他顿了一顿,又道:“可是,我替他保存的‘达摩洗髓经补述’,却无法转交他人,现在你们第二次救我出困,我就把这本秘册,当作酬谢你们的礼物吧!”
秦佑‘呼’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睁大眼睛,激动地道:“什么?你要把它转赠给我们?”
谷腾微笑道:“是的,我本身武功已废,四丑随时可以取我性命,而且,你们如果可以得到那本秘册,要是参悟得透,不难在短期之内,成为武林中第一高手。”
秦佑惊喜参半,望着陶羽,低声道:“陶大哥,你看如何?”
不料陶羽却仅只淡然一笑,摇头说道:“你如果愿意,就叫他送给你吧!”
秦佑说道:“那么,你——”
“我也喜爱武功,可是,我娘不让我学武,我不能违背她老人家的话。”
秦佑显得很失望,沮丧地道:“你不学,我也不学,让它永沉潭底,也许更好一些。”
谷腾听了两人的话,却突然凄声大笑起来。
秦佑道:“你笑什么?”
谷腾激动地道:“我只道那本秘册,乃是人人欲得的珍宝,不想十五年前有罗大侠,十五年后又有你们两人,竟都视之无物,不屑到手,这倒是无独有偶的奇事。”
秦佑道:“我们本来就不会武功,何况,你那本秘册深沉在潭底,潭水既有剧毒,山下又有野人出没,或许你真想取它出来,也办不到呢!”
谷腾正色道:“我自知命在旦夕,只因不甘那旷世奇书,永埋水潭,所以赠托你们保管,至于你们得到它以后,是否愿意学那上面的的绝代武功,那全由你们自己。”
秦佑任有些心动,但望望陶羽,未使出声。
陶羽也站起身来,道:“假如你能从毒潭中取出秘册,我们就代你保管,你愿意把它转送给谁,将来我们回到中原,一定替你办到。”
谷腾面露喜色,道:“就这么一言为定,你们请随我来。”
他兴冲冲地领着陶羽和秦佑,踏出废墟石室,迎着阳光,长长吁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说道:“罗大侠,罗大侠,我等了十五年,今日终于寻到了可托之人,你英灵如在,暂释悲戚,谷腾一定使你死得瞑目,永无遗恨——”
喃喃之际,眼中已热泪盈眶,他举起手,抹去了泪水,退自觅路向山下疾走。
陶羽和秦佑都满腹疑诧,随着他飞步下山,那谷腾似对山中道路十分熟悉,专走捷径,傍晚时候,竟已赶到毒潭潭边。
陶秦二人提心吊胆,只怕行踪被野人们发觉,难以脱身,但谷腾却毫不在意,站在潭边,凝望着一湾清潭,并还纵声大笑不已。
秦佑忙喝住他道:“你不要大声笑闹好不好?把野人引来,大家都不得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