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理智在阻拦杨彪继续走出这座寨子的冲动,但是。。。。。。就算是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啊。
他没办法直视自己内心的恐惧,曾经在这座寨子里亲眼见到过的诡异之处从眼前缓缓浮现,那种沉闷压抑的感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呆愣的举着伞接受暴雨的冲刷,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这时,远方被暴雨击打得水雾朦胧的林间小道忽地溅起阵阵波澜,满是浑浊雨水激起泥腥味的空气当中,不知何时混入了一股馨人的清香,隐约可见有几件白衣在林间深处晃动。
此时此刻,杨彪心中那股冥冥之中的不妙感觉骤然达到了顶峰,强烈的窒息感觉涌入心间,就像是。。。。。。被一只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的手掐住了脖子。
怦咚!怦咚!
胸腔里的心脏猛地一颤后剧烈跳动,杨彪死死地盯着那几间在林间深处晃动,并仿佛离他越来越近的白衣。
近了。。。。。。近了。。。。。。
几乎快要到他眼前。
阴冷,极致的阴冷,甚至比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无时不刻带走热量的衣服还要冷。
杨彪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几件越来越近的白衣中,投来几道令人毛骨悚然,充满恶意的视线往他盯了过来。
想要逃走,但脚步却像是生了根一般,与浸在浑浊雨水地下的碎石路长在了一起,哪怕就连挪动脚步这样简单的事情都难以做到。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杨彪几乎可以断定,他已经被寨子中的脏东西给盯上,“迟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操,这回要被那辆大巴车的司机给害死了。”
啪。。。。。。
一片片带着馨人清香的花瓣从离杨彪越来越近的白衣中落下,顺着激流的浑浊雨水来到了杨彪的面前。
这一幕在杨彪眼中似曾相识,多年前他也看到过同样的花瓣,闻到过同样的馨人清香,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令杨彪感到不寒而栗。。。。。。
身穿大红嫁衣,头戴红盖头被当做祭品嫁给山神的落洞女,落满花瓣的山洞,凄惨至极的痛苦哀嚎和求饶声,一同汇入到杨彪的脑海中。
顺着浑浊雨水飘到身前的花瓣不知何时渗出了刺目的血珠,一股冰冷渗人的感觉爬满了全身,让杨彪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直到一阵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嘿!我说哥们儿,你是不是丢魂了?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一动也不动,你没事吧?”
冰冷渗人的感觉瞬时如冰雪消融般从全身上下散去,杨彪缓缓的睁开眼睛,顺着浑浊雨水飘到身前的渗血花瓣,还有离他越来越近的白衣,甚至于盯向他的充满恶意视线也一同消失了。
生死一线的恐怖经历让杨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心底涌现出死里逃生的强烈庆幸情绪,他循声看去,看到的是一辆皮卡车和车上的司机外加一个乘客,刚才说话的人是坐在副驾驶的乘客。
“这寨子里闹鬼,你们不能进去。”有些浑噩的大脑稍稍变得清醒,杨彪神情复杂的向皮卡车内的两人提醒道。
“闹鬼?”皮卡车内的两人显然不信,“暴雨没完没了的下,到处都是泥石流冲刷出来的塌方,再不找个地方避雨,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就不是闹不闹鬼的问题了,到时候全村上你家吃席,你怕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们过来的时候这附近的遇险的车辆也全在往这个寨子里赶,百八十号人过来,就算闹鬼也被我们这百八十号人的人气给镇住了。”
杨彪转念一想,刚才自己被寨子里的脏东西袭击,不也真是这两个人突然的一句话把脏东西赶走了么。
说不定只要人够多。。。。。。寨子里的脏东西还真不敢出来害人。。。。。。
“出去的路真的全被暴雨冲垮了?”杨彪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皮卡车内的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还能骗你不成?好几辆去云山的旅游大巴都被困在路上了,顶多再过半个钟头,他们全得挤进这座寨子,到时候人挤人,估计连个落脚休息的地方都难以找到。”
杨彪出离的沉默了,他隐约觉得自己从那个自称是茅山道士第一百零八代传人的苏道长身边跑路离开,是个不折不扣的错误决定。
“可是,这么多人涌入这个从多年前就因为活人祭祀而开始闹鬼的寨子。。。。。。真的不会出事?”杨彪的心情越发变得不安。
皮卡车的车门被打开,里面意外救了杨彪一命的乘客说道,“哥们儿你也别傻站着淋雨了,上车吧。”
“好。”杨彪一咬牙,便合上雨伞往车厢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