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最惨的人就是彭海涛了,他跟心月一样,一开始就冲到厨房,所以啥也没找到,又显然没有人施以援手,只好两手空空。
大家一坐下来便开始兴奋地彼此显摆自己找到了几个蛋。最厉害的居然是同样也没出过国的前台美女,令人发指地找到了八个!于是一大群人围在她身边抢她彩蛋里的巧克力吃,最后只听得她委屈的尖叫声:“别抢了别抢了!人家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多找了几个,结果全被你们吃掉了,我连渣儿都没尝到呢!”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Sarah拍拍手,开始清点数目,从最多的统计到最少的,最后一个怏怏举手的是彭海涛,又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而此时,前台美女的情绪也已经被安抚下来了,因为有人提醒了她:不是还有礼物吗?放心放心,其实彩蛋里面装的那种便宜巧克力根本就不好吃,礼物肯定更划算!
大约是听到了群众的呼声,章允超适时发了话:“谁是找到了两个蛋的?”
心月愣了一下,还没决定要不要举手,就被身旁性急的同事握住手腕高高举起。
她心虚地左右一看,发现还有两名男同事,自己并非独自一人,这才安下心来。
台上的Sarah似乎有些意外,看了看章允超,欲言又止。
然后,她从身后拿起一只非常美丽的透明丝质篮子,想了想,向心月走来。
在大家的莫名疑问中,章允超微笑着解释:“复活节的规矩,找到两个蛋的人赢得奖品!”
还不等大家问出声,Sarah已将篮子递给心月,从容接道:“心月是三个人当中唯一的女士,不给她还能给谁?”
众人一想,原来还有这么个规矩吗?在场的海归们到底也不是土生土长的西方人,对这些外国人的习俗都是一知半解,因而也都不是十分确定,再加上两个老板都这么说了,难道还要锱铢必较?再说了,不过是一个不可能太贵重的小礼物,本来也未必就会属于自己,幼儿园的小孩子才会去争呢。
这么一来,有些人霎时就自觉想通了,反替这个规矩解释起来:“也是,刚才老大只是说最后看谁找到最多的蛋,然后会有礼物发放,但没说礼物就会发给找到最多的那一个啊。”
“唔唔,就是,本来找到最多彩蛋的人就有最多的巧克力了,再把礼物给她就不公平了啊。”
后面这句话提醒了前台美女,她嚷嚷着抗议起来:“啊?亏了亏了,你们刚才谁吃了我的巧克力的,统统给我吐出来!”
她这样说,反而是把事情变成一个玩笑了,大家纷纷嘻嘻哈哈地逗她:“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你要,我们这就吐出来!”
心月难为情地微笑,拿着篮子僵坐在那里。不过大家都以为她的难为情是因为独占了礼物,知道她是善良无辜,既不会与她计较,也不会往其他地方多想。
这只篮子里装的是一个漂亮的红色盒子,也是巧克力,而且是那种情人节专用的既漂亮又好吃的巧克力。
准备这份礼物的人是谁?他多么有心,送出这份礼物不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就算有人追问起其中莫须有的意图,他也大可以半开玩笑地说:“情人节后的处理品,出于给公司省钱的考虑呗,你们不是知道资本家都是贪婪又吝啬的吗?”
当天晚上是自由活动。尽管都是成年人,章允超还是特特叮嘱所有人如果外出的话不要单独行动,毕竟是偏远地带,说不好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于是,大家有的在房间里打牌,有的在娱乐室里拼桌球,如心月这样性子较为沉静的,则和几个女同事一起沿着山庄里的小径漫步谈天。正是郁金香盛开的季节,山庄每幢房屋前的小花圃里都种满了各种颜色的郁金香,鲜灵灵肥糯糯,打理得也整洁。这天大家坐了小半日的车,下午又闹得畅快,晚上则心神舒爽,是以个个都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一行人外出登山。
这是附近一座尚未彻底开发、风景却颇为独特的大山。真的进入山内之后,大家渐渐发现这片山的奇特之处似乎更在于从这里所看到的远景。绕过一带山脊之后,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山地,远山在强烈的阳光下呈现出深深的紫蓝,而天空里浅云舒卷,柔柔淡淡尽是画色。
过午时刚好攀到目前游人所能到达的最高处,视野豁然开阔,能看见低处层层叠叠的房屋,远处海面上大大小小的岛屿错落有致,白色的船只星星点点,令人叹为观止。
下午时分,天空里有湿气凝集,于是下山的路上主要都是在看云。广袤的大地被云影分割成大大小小或暗或亮的碎片,原野时而敞晾在清亮的日光里,时而被放入絮被般的阴影中。
回到山庄前正是傍晚,近处的山谷间低低地聚着一大团苍茫的云气。夕照将它映成浅浅泛黄的粉色,半透明地弥漫了整片山谷。云气不曾遮到的地方,山峰显出强烈对比的阴阳各面,像一枚人工雕琢出来的积木,仿佛伸出手去就会硌痛指尖。
这样的远足刚刚好把年轻人的体力用到将近极限,却还略有富余,再加上神清气爽的旅行养足了精神头,正可留给晚上的活动。
大家各自从房间洗过澡换上漂亮的衣裙出来时,山庄的工作人员也刚把篝火晚会给他们准备好。中间大大的一蓬篝火周围是一圈小烤架,四五个人一组,将服务生送上来的腌好的烤串各按所需烤好,饮料零食也都管够。这样的晚餐形式最为年轻人所喜爱,大家嬉笑怒骂着边闹边吃,意犹未尽地结束时,约摸是晚上九点。
依旧是Sarah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