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你难道不是应该非常尴尬地和我对视一眼,然后羞答答地避开我的眼神,欲盖弥彰地告诉我,你没当真,然后我再哈哈一笑,酷酷地说一句:‘没关系,就算当真也可以’——不该这样吗?”
陆谴愣了愣:“这样……吗?”
“是啊,电影里一般都是这种走向。”
戚柏回忆了一下大多数电影中这种场景的后续:两个主角通常会在对视中火花带闪电,一个撩闲一个害羞。
“那重新再来一次?”陆谴失笑。
“重新来。”戚柏接受这个提议,蓄势待发。
“好。”
陆谴低下头,看着戚柏,认真地念起了台词,
“…他们说的话,你不必当真。”
戚柏总觉得哪儿没对,但还是怔愣地接了台词说:
“才,没有当真……”
两人的目光一上一下地对视起来,沉默中,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剧本”拿反了。
在此之前谁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姿势太过亲昵。而在这种无声的对望中,戚柏才终于感到一些不自在。
陆谴那双眼睛,漂亮深邃得让人觉得害怕。
害怕被它卷入其中,害怕被它看穿所有。
戚柏下意识地偏过脑袋,想错开视线。
结果一只手轻轻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没能避开。
戚柏莫名地心跳加速,在陆谴并不用力的钳制下,只能仰着头生生受了陆谴的目光。
“我……”戚柏顿了顿,他记不起台词了。
现在该他说话吗?该说什么?
“你……”
与此同时,陆谴也说了话,一夜未睡的嗓音哑得厉害。
为了符合戚柏剧本里“酷酷”的形象,他收起了往日里总是挂在嘴角的浅笑,目色低沉,一字一顿道:
“没有当真?”
戚柏紧张地接了戏:“当然没……没有啊。”
听到戚柏的话,陆谴的眼睑轻抬,双眼虚睁着,像刺探某种充满趣味的事物般,意味不明地说:
“那可惜了。”
一种灵魂都要遭看穿的危机,致使戚柏猛地咽了口唾沫。
“咳,可惜什……”
在005秒的瞬间,戚柏终于反应过来了问题所在,大叫一声,“啊!”
陆谴问他:“怎么了?”
“你抢我台词了!”
戚柏像是抓住了对方的小辫子,从刚才的被动与束手束脚中脱离出来,雄赳赳地挣开陆谴的怀抱,指着他道,
“这位演员,你有点不老实了,居然强行给自己加戏。”
陆谴半边眉毛轻挑,嗯了一声,算是认了这罪状,笑说:“剧本还不熟。”
“扣你片酬!”
“可以。”
“哎哟,你很富有嘛,竟然对扣片酬这么不在意?”
陆谴配合他这出演不完的戏,问道:“请问导演,我有多少片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