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平日里在薛蕙身边打闹惯了,此刻被她这么瞥一眼,竟觉后背冰凉。
她一面伸手扶着薛蕙下马车,一面恭敬道:
“原是想趁机引出他们背后之人是谁的,没想到那人竟这么谨慎。”
眼瞧着都要出城了,这背后之人竟都不露半点马脚。
走出马车,薛蕙才发觉这里离城门口已经不远了。
早有王府的护卫去驱散了百姓,没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芸香也被搀扶着下车,她身上疼得厉害,还是将那披风拿过来给薛蕙披上,虽破了一些,但总比没有的好。
赶车的车夫早已命丧黄泉。
薛蕙沉默看着。
文秀急忙解释:“他牙里藏了毒,也怪我大意了。”
薛蕙没说话,她现在脑子有些乱,鼻息间全是血腥味。
文秀从没见过她这样,一时间心里打鼓,惴惴不安。
还是芸香拿了帕子,递给薛蕙,轻声道:“王妃,擦擦脸上的血吧。”
血渍已经有些干了,擦不太下来。
护卫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盆热水,绞了帕子后,递给芸香。
芸香这才细细替薛蕙擦着脸。
文秀去吩咐人处理掉这两具尸体。
很快又有一辆马车赶来,文秀陪着薛蕙两人回王府。
待回到四宜堂坐下来,荷香跟小月看见薛蕙身上这些血也吓得不轻,又是请大夫,又是抬了热水进浴室,伺候着薛蕙沐浴更衣。
薛蕙浑身都冻僵了,直到坐进浴桶里,整个人被热水包裹住,她才感觉回温。
荷香仔细检查过,幸好她身上没有伤。
从浴室出来前,薛蕙听见外间传来文秀忐忑地声音:“……王爷临走前嘱咐过我,一定要护王妃安全,今日这事若叫王爷知道了,定会好好责罚我的。还有王妃这边……”
“王妃宽宏大量,今日也是知道你们在附近,否则我们无论如何也是不敢跟那人动手的。”芸香语气带着虚弱,却还在安慰文秀,“你去将那贼人的主子查出来,王妃定不会再责怪你。”
薛蕙听到这里,才抬脚出去。
芸香与文秀连忙迎上前来。
好在薛蕙只是脸色略微苍白些,倒是没有受伤。
文秀直接跪在她面前,低着头道:“王妃,今日是我失职,您要怎么罚我都认。”
薛蕙却是伸手扶起她,温声道:“不关你的事,那人既能连王府的人都敢杀,定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她又问:“原本的车夫尸体可找到了?”
“已经找到了。”文秀答道,“就在宫门外附近一条小巷子里。”
薛蕙面色沉了些:“他也算是因为我才有这无妄之灾,查一查他家中还有几口人,送五百两银子过去,日后凡是他家中有难,求到王府来的,全都好生办妥。”
文秀点头:“是。”
吩咐完这些,薛蕙又看向芸香。
见她脸色还是不大好看,只是强撑着,便知道她那伤定是很重。
“你先下去歇着。”她柔声说,“一会儿大夫来了,让他好生为你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