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眼中满是深思,陈翰文神情激昂,气愤无比:“北衙尊贵,但是同样被世家贵族子弟把持!”
“整日饮酒赌博章台走马无所不及!”
“近几年禁军整备,补充兵源,天子任命他外家卫氏长子卫执出任禁军主力神策军兵马使,此人并不具备领军的才干,只因天子信任外家,将守卫皇城的重要职位交由他手!”
“卫执此人,善于察言观色,吹牛拍马,深得天子信任,又是贪利的小人,把招募禁军的差使变成了发财的途径!”
通过陈翰文的一番言语,陈霄知道了天子曾颁布诏令,规定凡是担任过节度使、观察使、都团练使官职的人家,只要子弟带领奴婢马匹应征的,都可以授予五品官衔。
许多京都的市井富人商贩见到这是一条得官免役的机会,纷纷向卫执行贿,把自己的名字补入军籍,但实际上名隶籍而身居市井。
司农卿代修曾上疏朝廷,严明其中厉害关系,但天子信用卫执,并不曾理会。
陈翰文神情低落,目光黯淡:“京都大营的万骑军,地位不如神策军,卫执又是这般贪财的人,怎么肯放过敛财的机会?”
“低层士兵们不满粮饷被扣,接连闹事,都被弹压下去,朝中并不如何重视!”
陈霄面容沉静,她低垂的眼中满是锋利的光芒。
室内气氛沉闷起来,陈翰文长叹一声,神情中满是愤懑。
沉默片刻,他问陈霄:“你来京都做什么?”
“怎么没提前传信过来,要不是周行的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
陈霄笑容淡了几分,她声音低落下来:“长安县令曾律,不知堂兄可曾见过?”
陈翰文看着陈霄,黑瘦的脸上满是诧异:“见过,他昨日才被人杀,天子下令全城戒严缉拿元凶,禁军和京兆府正在全力搜捕凶手!”
“我杀的!”陈霄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陈翰文声音乍然高了几分,他快步走了出去,打开门,见周行等人守在外面,他忙关上门,快步走了回来,声音压的低低的:“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杀了他?”
“你说什么胡话?”
“萧景助我的!”陈霄道。
陈翰文神情呆滞,声音颤抖着:“九妹妹,公然刺杀朝廷命官,还是在天子脚下,你不要命了?”
他脸上霎时间满是怒气:“我就说萧景这厮靠不住!”
“居然引诱你杀人!”
“趁早离了他!”
陈霄含泪看着陈翰文,掷地有声的道:“若是我的命,能换我爹爹的寿命无损,我情愿一死!”
陈翰文哑口无言,好半晌才说道:“他与伯父当年中毒一事,有关?”
陈霄点点头,看着他幽幽的道:“你是大理寺评事,掌管刑狱,要大义灭亲么?”
陈翰文神情一僵,瞪了她一眼:“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玩笑?”
“只是既然知道是他,何不告上朝廷,奏请三司会审?”
“何必要手染鲜血?”
陈霄正色道:“他招供,是天子主使的!”
陈翰文一噎,他在雅间内,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
不过几息间,他扑到陈霄面前,急切催促着:“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