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一间地下室内,挨挨挤挤地站了十几个人,一边点着烟,一边满脸不耐地靠在墙上,时不时朝门口张望两眼。
无邪走到了门口,本打算礼貌点推门而入,想了想,还是后退了两步,猛地一脚踹在了门上。
本就生锈了的门栓被这一脚彻底毁掉,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庠揉了揉被震得发疼的耳朵,有些幽怨地瞥了无邪一眼。
丫的踹门前也不通个气,这小子倒是帅了,他被吓了一大跳。
里面众人也被这动静吓到了,手一抖,烟灰落在了手背上,烫得生疼,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恼羞成怒地瞪着门口的两人。
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来他们这儿挑事儿?
无邪扫视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来之前给他介绍的那个熟人就说过,一砖头朝着这些人砸去,甭管砸倒几个,都能算是见义勇为,是能从派出所领面锦旗回来的程度。
屋内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背了人命,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都是见过血的。这样的人最好,花钱就能收买,办事儿也不用调教。
看着一双双怒意勃发的眼睛,无邪轻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跟众人打了个招呼,抬步走了进去。
老庠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里面的人,紧紧地跟在了无邪的身后。
无邪就这样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一步步往里走去,然后在房间的正中间站定,转身看向他们。
见所有人都朝着自已看来,无邪有些好笑,这一幕看起来跟电视剧里那些主角单枪匹马冲到敌人窝点,铲除黑社会的场景还真有点像。
可惜不管怎么算,他好像都更像是那个被铲除的黑社会……
无邪没忍住笑了出来,想想这场合这么笑不合适,他又收起了笑意,对着围在自已身旁的这些人心平气和地说道,
“你们来之前应该都知道了吧,跟着我,挣得都是搏命的钱,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这话一出,四周立即传来了一阵嗤笑声。
“我们要是怕死就不会来了,但是,这位‘老大’,要让我们跟着你干,总得让我们看看你的能耐吧?”
老大两字被说话的人刻意加重,嘲讽意味十足。
听到这话,无邪眼睛一亮,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他正想着怎么找个由头挑事儿呢,这就有出头鸟冒出来了。
无邪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面容青涩的男孩,见无邪看向自已,他没有半分闪躲,对视了回去,眼中的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年轻气盛,可以理解……无邪点了点头,并没有感到生气。
人的名树的影,他一个在道上半点名气都没有的毛头小子,这帮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不服他也正常。这么想着,无邪在心中叹了口气,站在这儿的要是换成他三叔,自然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话。
老庠眼神一狠,上前抓住那个男孩的衣领,脸色阴沉地对着他喝道,
“你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有你什么说话的份儿?!”
“怎么了?老子说的不对吗?现在什么人都能骑在我们头上了,他一个……唔!”
老庠闻言,抓着领子的手转而掐在那男孩的脖子上,那男孩被勒得脸色发紫,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男孩见挣脱不开,干脆一发狠,猛地抬脚朝着老庠的腹部踹去,但还没沾到面前这人的衣角,便突觉脖颈上传来一阵大力,接着整个世界颠倒,他被掐着脖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老庠半跪在地上,掐着男孩的脖子,面色狠厉,手上力气更加重了几分,那男孩的手在半空中胡乱挥了两下,接着无力地落了下来。
“行了,再掐人就要没了。”
无邪走上前,看着被憋得眼睛都凸了出来的男孩,拍了拍老庠的肩膀,制止了他。
老庠撒开了手,站起身来,望着地上大口喘气的男孩,冷笑了一声,
“没能耐做什么出头鸟?废物一个。”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老庠的目光从地上的人身上移开,看向了边上围观的这群人,话中的嘲讽之意没有半分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