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手快脚地换好衣裙,临行前又看了季路元一眼,瞧见这人一脸漠然地没什么反应,便低下头去撇了撇嘴,自顾自道了声谢,默默离开了鹿溪院。
……
天空又落了雨,丝丝缕缕,连绵打在屋檐上。
直至郁棠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季路元才皱起眉头,对着迎面而来的季十九沉沉道:“马上寻个路子安排泽兰进宫,想法子将她送到郁棠身边去,越快越好。”
季十九应了一声,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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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汁早已凉透,像是融了这索寞夜色一般黢黑苦涩,季路元垂下眼睫,神色晦暗地伸手接过了药碗。
窗外落雨愈急,滴滴答答地响个不停。
“不必了。”
季路元将药一饮而尽,继而又自矮柜里取出一条锁链,面无表情地牢牢绑住了自己的一双腕子。
“十九,出去锁门吧。”
***
回栖雀阁时一路通畅,孔嬷嬷焦急地候在内殿里,冷不防窥见郁棠湿着头发从窗户爬进来,登时便抖着手要去扶她。
“我的小主子哟,您去哪里了啊?”
郁棠摘下头顶落叶,弯着眼睛笑了笑,随口胡扯道:“殿里憋闷,我出去抓了几条鱼来玩。”
“抓,抓鱼?”孔嬷嬷一噎,“怎的,怎的就能去……”
“哎哟嬷嬷,我的好嬷嬷,”
郁棠耍赖似的打断她,双手攀住她的手臂,带着人往榻边走,“我好冷啊,又冷又饿,我想沐浴,我还想喝嬷嬷亲手煮的热腾腾的甜粥。”
孔嬷嬷果然轻易被她转移了注意力,“好好好,嬷嬷这就去给我的小主子熬甜粥。”
她一面应着,一面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寝衣,“嬷嬷先伺候我的小主子换了衣裳,你啊,惯是个拖延性子,嬷嬷若是不看着,这衣裳还不知要换到何时去。”
郁棠顺着孔嬷嬷的摆弄套进一只袖子,听见这话便是一怔,“嗯?我平日里做事很拖拉吗?”
栗果笑着上前搭手,“是也不是,公主在正儿八经的大事上向来果断,小事上却总是要人催促着才行,自小便是如此的呀。”
自小便是如此……
郁棠愣了愣,突然就想起了方才在鹿溪院时季路元的那句催促。
孔嬷嬷伺候她换好衣裳,这才转身往外走,行到门前时又停下脚步,半是嘱咐半是苛责地叮咛栗桃道:“咱们内殿里本就人少,我已经老了,你又比栗果年长,往后都要靠你看好公主才行。公主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还有那窗子,你瞧瞧,外边都下雨了,你也不赶紧着……”
栗桃接收到郁棠递来的视线,忙不迭地顺从颔首,连拉带哄地将孔嬷嬷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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