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有着深仇大恨,他也不能不认识自己啊?他应该对自己歇斯底里,满是厌恶不是?为何要这样,做出相见不识来?
谢长柳抬头怔怔的看着秦煦,身形轮廓入眼,是他,只是这里的灯光不明,他看不清他的脸庞,但是,他确信就是他。
他不知道,为何秦煦对自己如此陌生,难不成,他已经,不愿意再认识自己了?他就不想为花盏报仇吗?自己让他损失惨重,害他坠崖,他不应该恨自己吗?这会见到了,就该让自己偿命啊,为何偏偏是,不认识……
“我、无妨。”他声音轻得好似被风一吹就断,他想仔细去看清秦煦的模样,可是他纵然如何做都看不见。眼前的人,太模糊了,他看不清啊,他连他的神色都看不到。他一遍遍的揉搓着自己的眼睛,试图让自己看清,不一会儿眼睛周围就红了。
他明明看不见,都能认秦煦,为什么看得见的秦煦,却要当做认不出自己?
“你……”他好想问他一句,为什么要当做不认识?他离开五年都不曾忘记,这两年就已经把自己忘记了吗?
然,对面的秦煦却是发现了他的异常,他想,难怪这位公子会差点摔下去,原来是身患眼疾。
本意是想不管走掉,可这会见他如此,怜他孤身在外,又多有不便,便好心起来。
而此刻的谢长柳却是有很多话想问问他,他知道,这个地方,不合时宜,现在的时候也是不对,可是,他快要被心底的恐慌撕碎。
然只他欲说什么,就被对方截住话题。
“公子眼疾在身,不然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这会,谢长柳是真的才相信,秦煦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若是因为厌恶他,装作不识,肯定不会提出让人送自己的话。
自己在他眼里,是真的陌生人。
“不用了。”
他拒绝了,扶着阑干要往下走,通红的眼睛蕴满了热泪。
他下了一步,又站定脚步,扭头回去看着那张模糊的脸,在楼梯口的烛光下,他才隐约可见秦煦的那张脸,是记忆力的模样,只是,尚有些模糊不清。
他有点沙哑的开口问:“你……不认识我吗?”
对于他的问题,秦煦也是愣怔。
“我们认识?”
他仔细打量前面的人,人如玉,周身带着一股淡然,品貌非凡,但,的确不认识。
得到答案的谢长柳,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五味杂陈。
“可能……不认识吧,但见你格外熟悉。”谢长柳再次转身,他深吸了口冷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下了楼,都没再回头,他不知道秦煦还在不在。
阿秋下楼来在门口跟上了他,两个人慢慢行走回家,这一路,谢长柳神色恹恹,好几次都撞了行人,反常得很。
望川楼中,秦煦不知为何,在方才看着青年落寞的神色会有种心疼的感受,他分明不认识他,可却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好像认识自己,他能感觉到,在自己反问他们是否认识的时候,他好像很悲伤,要把人沉溺。
他再一次怀疑,自己究竟是忘记了什么?
而街道另一边,满月正跟人起争执。
她气急败坏的看着花丛中的摊主,跟他对峙。
“你明明说得是猜中这道谜题就送那盆美人脸的!”
摊主脸不红心不跳的也是极力的跟她掰扯。“姑娘听错了吧,我刚才分明指的左边那盆春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