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旁的争斗不死不休,却丝毫影响不了某人的心情,“潇漠,我们已经离开灵山很远了耶!”调皮又得意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袭雪白的人影條地飘了出来,看他蹦蹦跳跳的,手里还甩着一根柳枝,整个一“少年不识愁滋味”嘛。
但走在他身后的潇漠就臭着一张脸,闻言闷闷应一声,爱搭不理的,“嗯。”
原来是上次那个抓兔子玩的少年郎,他面容依旧晶莹,眉心依旧一点嫣红,风姿无双。看来他也不是个听话的主,不然潇漠又怎会这般心不甘情不愿。只是看他举手投足间,尽是女儿样,总不免叫人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不会又是哪家小姐闲得慌,玩男扮女装这一套吧?看起来不怎么新鲜。
听出来潇漠很气,他折回来,讨好似地笑,“反正都出来了嘛,你就别气了,好不好?”大不了下次再出来时,告诉尊主一声就好了嘛。
“十殿下每次都这么说。”潇漠撇嘴,一脸“谁要相信”,赌气似地往前面去。私自离开灵山虽是大罪,但他不怕受责罚,就怕主子会受到什么伤害。
“哎呀,潇漠,你别不高兴嘛,不然,我会玩得不开心啦!”少年不依地扭着身子撒娇,笑容好不可爱。
他一摆出这个样子,潇漠就没了脾气,“十殿下,不是属下要多嘴,这外面---”
“知道知道!很危险嘛,人心险恶,什么人心隔着皮啦,尊主和哥哥他们说过的。”少年颇不以为然的,蹦跳着到前面去,问题是他刚刚的话,说的不那么准确,但也……差不多。因为从记事起,身边的人就一直在他耳边说这些,世间人真如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吗?他很迷惑,所以才要亲自到世间看一看到底是真是假。
潇漠相当无奈,“十殿下---”
少年不由分说地挥手,“走啦,我们去那边,好像有很多人呢!”不远处似乎有无数影子在动,说不定有好玩的。这正是他所期盼的,有人在他就可以看看,人是不是真的那么坏。
潇漠吓了一跳,扑过去要拦他,“十殿下,会很危险---”尊主吩咐过,遇到世人就躲开,可十殿下反倒往上凑,这不没事找事吗?
“我没事!我有灵力护身,再说,还有这个!”少年一边飞奔,一边扬高了右手腕,数个颜色各异的手镯环在他腕间,摇动间叮当做响,很好听。
“早知道劝也没用。”潇漠咕哝着,只好跟上去。
那边,东海王正被劫余门的人围住,脱身不得。“潇漠,好像有人在欺负人!”伏身在草丛中,少年压低了声音,不赖嘛,他才刚过来而已,就看清楚了场中形势。
“十殿下别轻举妄动,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像是怕少年会突然出手似的,潇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狠狠拉着他。
少年老大不高兴,甩脱了他的手,“我又没说要动手,你放开啦!”说的他有多莽撞冲动似的,讨厌。
“东海王,受死吧!”
杀气瞬间布满天地间,东海王脸色已有些发青,但此种绝境之下,他居然还笑得出,不过眨眼间,已长身而起,“谁生谁死,尚未可知!”随着话音,他右手一扬,长鞭化作蛟龙,将他和妩媚护在中间,左手指尖有亮光闪过,跟着撒
手而出,就听哧哧声不绝于耳,数名黑衣人痛叫后退,捂住了眼睛。原来东海王的银针并不只会刺人骨缝,还会刺别的。
“该死!”黑衣人怒骂,挥剑而上,状若疯狂,刚刚他们还是太大意,没想到东海王如此境况,还有还手之力。
东海王厉声清叱,左手一翻,指尖又是亮得刺眼,“不想死的,就走!”但更可怕的是他冷酷如冰的眼神,这时候他是真的动了杀机。
“啊呀!”那旁的少年却突然捂着眉心,“好热!他---”他惊呼,猛抬头看去,不知看到了什么,陡然变了脸色,腿一用力就要起身。
“十殿下?!”潇漠大惊,死命拉倒他,不是叫你不要过去,怎么就是不听?!
少年挣扎,脸色煞白,“他、他会给人家杀了的,我要救他!”他眉心那一点红鲜艳夺目,像是要滴下血来。
“别管他们!十殿下,我们快走!”潇漠暗暗叫苦,拉了他就走。早知道是这样,真不该过来。
“我不走!我要救他!”少年冰凉了指尖,手上灵力一转,已脱出潇漠掌控,回身就冲出了草丛,眨眼间已奔了过去,“不准伤害他!”声到人至,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场中已多出一袭白衣。
东海王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赶人,“不想死,就走开!”谁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傻小子,长得还没他肩膀高,就学人家打抱不平,想死吗?
“放心啦,我死不了的。”被人喝斥,少年也不恼,歪着头看着他笑,这笑容相当媚惑人心。
惊魂未定的妩媚抬头,只瞧了少年一眼,差点背过气去,“你---”世间会有这等美少年吗?简直比王爷还要纤弱三分。
“哈哈哈!难怪东海王不惧生死,原来有帮手。”黑衣人怒极反笑,这次刺杀东海王如果不成,以后恐怕永无机会。问题是这该死的娘娘腔打哪冒出来的?
完全不知强敌环伺意味着什么,少年只顾看着东海王,眼神怪异,“东海王?你叫东海王吗?你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觉得你---”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有事情怎么都想不明白吧。
“我……是谁,不关你的事,走开!”东海王回眸,几乎说不出后面的话,即使为孔雀王寻觅美人无数,少年这样的绝色也是他生平仅见。聂宜真是美,但不似少年这般……纯真。
可他心念才一动,少年状似痛苦地抚着眉心,“好热……”不能这样看他吗,为什么连眼睛都有热热的感觉,好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