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涛见她这反应,嬉皮笑脸道:“导哥,你别装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吗?”
黎谆谆挑起眉:“哦?你说说看,我什么小心思?”
刘凯涛笑道:“你口口声声说分手了,从来不喜欢她。那为什么你每个月都定期往她弟弟账户里走账打钱,帮她付高昂的医药费?”
“你别告诉我,你是钱多的没地方花,整整八年啊,你要不是旧情难忘,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去做这种事?”
黎谆谆面无表情地重复道:“你是说,南宫导每个月都往我弟弟账户里打钱?”
刘凯涛酒劲还没有完全散掉,一时间竟也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对啊,你前女友住在icu里,一天光医疗费就要一万多,八年就是将近三千万,不是你打钱,她早就没命了。”
黎谆谆:“……”
“你八年前替她爸请了国内知名律师,让她爸减了好几年的刑。对了,还有她妈之前得了肠癌,要不是你从国外请来肠道专家会诊,她妈能痊愈得那么快吗?”
黎谆谆根本不知道她母亲得了肠癌,当时她母亲自尽被抢救回来的事情,还是从来探望她的朋友口中听说的。
所以当初她母亲吞药自尽,是因为自己得了肠癌,怕拖累他们,才选择离开吗?
见她失神,刘凯涛拍了拍她的肩头:“虽然你嘴硬说不爱她,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去医院看过她,但种种迹象表明,你对她……”
他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被定格住。黎谆谆浑身一僵,眼前天旋地转,那种两眼抓黑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倒了口凉气,再睁开眼,竟是又回到了布坊去。
布坊里空无一人,张淮之和张晓晓都不见了,而布坊的伙计也不在前堂。
只有南宫导翘着一郎腿,手里捧着青花瓷的茶杯,坐在文福椅上,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回到现代的感觉怎么样?”
黎谆谆也只是刚刚穿到黎殊身上数日,面对那张顶着黎殊脸庞却是南宫导灵魂的身体,没多少代入感,只觉得有些崩坏。
刘凯涛说的话还回荡在脑海中,她阖了阖眼,努力消化着那些不知真假的话。
黎谆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互换了身体,更不清楚南宫导刚刚用她的身体都做了什么。
只是疲惫感涌上心头,甚至有一瞬不想再继续下去。
待她重新睁开眼,那些杂念尽数消散。
南宫导放下茶杯:“现在我才是……”
他一句话没说完,被黎谆谆打断:“你是不是喜欢我?”
南宫导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去,他仰头凝视着她,半晌后,沉着嗓音问道:“你有病吧?”
他禁不住轻嗤一声:“怎么换个身体,还把脑袋换坏了?”
黎谆谆却不理会他的嘲讽,她走近了他,伸手掐住他的手腕翻了过来:“把储物镯里的验心镜找出来。”
南宫导几乎是出于条件反射,下意识依言打开了储物镯,但下一瞬,他倏而顿住动作:“现在我是你,你才是我。受到约束的人是你,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而且你要那个破镜子做什么?”
黎谆谆像是没听见他在说话,见他打开储物镯,直接从中翻找出了验心镜。
她刚要将验心镜拿走,手臂被南宫导攥住:“黎谆谆,你今日这般待我,难不成是失忆了?”
他想到自己方才还被狗链子拴过脖子,眸色便沉了下来:“跪下道歉。”
黎谆谆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反正这也不是她的身体,他要是喜欢看自己跪着道歉,她甚至可以再奉送他磕几个头。
一条腿非常丝滑地跪了下去,没等到她双膝着地,便听到南宫导冷声道:“起来!”
黎谆谆闻言,乖乖站了起来。
她明明看着乖巧顺从,却让南宫导胸口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堵着难受极了。
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不管怎么折腾她,被折腾的都始终是他自己的身体。
难怪黎谆谆毫不畏惧,脸上尽是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