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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片刻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本应翠青色的双眸不知何时化成了流火般的金色，而他那裸露出来的脖颈上，隐约也能见到些许白色的鳞片。

“王上。”

一名魔术师无声的出现在了王座的下方，半跪在地，低头恭敬道。

“现在的情况如何？”

伏提庚的双瞳瞳孔微微呈现棱形，即便只是再寻常不过的这么漠然一瞥，下方的魔术师也不免的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亚瑟所率领的军队已经很接近这里了，估计最多再有三五日，他们就能破开余下那两个据点的防御，展开最后的攻防战了。”

“嗯，无妨。我已感应到了圣枪的所在之地，三五日的时间，足够将其拔出了。届时，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伏提庚不甚在意的说道，既没有询问自己军队的伤亡，也没有忧虑接下来的形势。

仿佛这场战争的全部，都只是在为了他的这一刻做准备。

魔术师似乎也认同了伏提庚的说法，或许是心揣担忧，在犹豫了一会后，他还是开口道。

“。。。。。。不过王上，有件事我觉得您还需要了解一下。据前线传来的情报所说，亚瑟不仅有着石中剑，现在似乎还有着湖中仙女所赐予的星之圣剑。”

“那又如何？”

伏提庚冷漠的脸上总算是流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表情，嗤笑一声道。

“一个‘赝品’，莫非还能得到圣剑的认可，发挥出它真正的威能？就算退一万步说，那件‘道具’真的获得了圣剑的认可，你以为现在的我们还有后退的余地吗？

“你跟着我的时间最长，你应该能明白，我们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魔术师沉默了一会，缓缓道。

“是为了神代的延续。”

“没错。神代终将终结，幻想终将在这片大地上消失。我的兄长尤瑟，还有梅林，他们早就预想到了这个结局，可却没有打算做任何改变。你知道为什么吗？”

就像是在自问自答一样，又如同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伏提庚注视着前方，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宫殿中。

“一切都是为了未来。若神代留存在这片大地，不列颠将会被星球视为异境，甚至进行‘裁定’。可若是放任神代消亡，本就相当于这个时代的一份子的所有不列颠民众，都将因为大地的逐渐萎缩，而无法得到充裕的粮食，最后全部慢慢饿死。

“正因为得知了这个真相，当初的我才会毅然选择接受了‘白龙’的力量，哪怕和萨克逊人联合起来，哪怕成为所有人憎恶的对象。。。。。。我也不能就这样看着生我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就这么被星球抛弃，被拿来孕育未来。

“什么顺应大势，什么造就未来，在我看来都只是懦弱的借口。如果连当下都保护不好，那么未来再辉煌又能如何？可我的兄长偏偏不懂这个道理，为了阻止我，甚至还不惜造了个‘道具’出来。

“你说，我们之间到底谁对谁错？”

魔术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应当说他也不知道答案。

毕竟守护当下与造就未来，又何来的高贵卑贱之分呢。

但是他也同样清楚，不论是哪一个选择，都必须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没有人能做到两方都要。

而这总会有一方带有遗憾的结果，要怪，恐怕也只能怪不列颠正好处在了这样的命运分叉口上。

伏提庚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金色的眼眸又变得冷漠起来，似乎连情绪都在逐渐减少。片刻后，他继续开口道。

“无须再忧虑，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了。无论是亚瑟还是梅林，他们都终将失败。

“哪怕最后这一场战斗我输了，也仅仅只是加速了我们的目标。只要那个孩子还存在，这一切就算是作为铺垫，也都是值得的。”

回想起了那一个大雪天，于自己的领地上所遇到的那个盲眼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