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木屋里的,还是躲在水底下的。
“是通过味道和温度来判断的吧。”陆衎将视线从外头收回来,与三枚对视一眼,压低声音道:“寨子里的空气的味道,明显跟在墙外不一样。”
好像潮湿气更重,带着淡淡的咸味。
“而且耳边偶尔会听见微弱的嘶嘶声,像蛇吐蛇信子的声音。”
三枚现在对陆衎的敏锐直觉和锐利感知,已经不怎么感到惊讶了。
她微微点了下头,懒懒地伸了个腰,一手撑着下巴,手背自然地遮挡住半边嘴巴,接下来和陆衎的对话,几乎是用气音在说的。
“刚才在城墙那边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那样高、那样阔,又那样厚重的城墙,水下除了几节粗木棍,好像没看见其他什么支撑。
加上墙上盘旋了那么大一条的石雕血蟒,竟然一点不见下沉。
可能吗?
后来坐上小屋子的乌篷船,绕着那古墙划过,三枚心里便明白了。
“那块巨型血蟒的石雕,完全空心的。”
陆衎缩着的长腿有些发麻,稍稍往前一伸,停在了三枚的脚边。
他看了眼无知无觉的三枚,鞋头碰了碰她的,须臾才道:“所以,里面全是空的?”
不想三枚却摇了摇头,“那石雕,就是个明晃晃的、巨大蛇窝。”
她就说以裴元那样咋呼闹腾的性格,能和陆衎做朋友,肯定有其过人之处,绝不可能连真蛇假蛇都分不清。
即便是那巨蟒石雕,逼真到能以假乱真,他还能被那石雕做的蛇给吓到屁滚尿流、大失方寸?
不能!所以,其中必有蹊跷!
陆衎:“所以,在水底撑着那面古墙的,也是一群蛇?”
那得有多少,才足够撑起那么沉重的城墙?
三枚:“是,也不是,具体的端倪,我暂时没能瞧出来。”
“我之所以能注意到这些,”她轻轻晃了下手腕,“下一它,太兴奋了。”
蛇类这种冷血动物,特别能激起五铢钱的亢奋。
“下一?”陆衎挑眉,“你连腕上的五铢钱,都给起了名字?”
他睨了一眼锁魂箱上的八耳,眼尾笑意盈盈。
也是,连只小小的稚鸡都有专门的名字,也不怪乎几枚五铢钱,也有专属的称呼。
八耳摊睡在锁魂箱上,鸡爪朝天,睡得人事不知。
“嗯啊。”三枚眨了眨眼,忽而一脸恍然,“我好像忘了跟你介绍了。”
说着她也不遮着嘴巴了,直接坐到了陆衎的身边,抬起她的手,袖子轻轻往上一拉,露出了白皙的、骨干的手腕,和串在腕上红绳上的两枚五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