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丞相所言极是。”
李双喜点头应道:“不过也不怕牛丞相您笑话,主要是这事儿若不处理好,我这银子恐怕也会不好借啊。”
“哦?怎么会呢?”
牛金星稍显疑惑道的问道:“难道此事还与借钱扯上关系了吗?”
“那当然都是有着极大的关系!”
李双喜正声说道:“若是不能够给崇祯皇帝一个隆重的大葬之礼,若是不能够给大明朝一个完整的结局,那么天下人又当如何更好的认可我大顺朝廷呢?”
“如今我大顺也只是占领了这一块天地,却并没有真正收服他们的人心,要想做到长治久安,此事就必须做,而且必须还要做得最好才行,更何况。。。。。。。。”
“嗯?”
牛金星眉头一挑,跟着问道:“更何况什么?”
李双喜微微一笑道:“更何况我们也并非立刻就要给崇祯皇帝下葬,而是先把这消息放出来,好让这天下人都知道我大顺朝廷的仁义。”
“更重要的是,我们也有了借钱的理由,而且这还是任何人都无法找出反驳理由的理由。”
“牛丞相您想想看,我大顺朝廷虽然目前国库空虚,但是我们即便是借钱,也要风风光光的厚葬崇祯皇帝,到时那些富贾豪绅们和前朝官员们,又当如何看待我大顺朝廷呢?”
“到时那些富贾豪绅和前朝官员们所面对的,便是为厚葬崇祯皇帝而出了钱,同时他们还赚得有利息,既给了他们显得忠贞品格的面子,又给了他们实际利益的里子,如此诱惑他们又如何能够拒绝呢?”
牛金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未有任何言语。
李双喜看着牛金星这副沉默的模样,当即又问道:“牛丞相可还是在想着行抄家之事?”
“不错!”
牛金星也没否认,当即点头应道:“李侍郎呐,你要知道,我大顺自起兵以来,一直便是如此,用大族豪绅之家产以充军饷。”
“而且朝廷对所有田地免税三年的事情,你肯定也是知道的,否则的话我大顺军也不可能一路势不可挡,同样也不可能走到哪儿都是一呼百应。”
“但这也就意味着,在三年之内,朝廷几乎都没有什么税收可言。”
牛金星继续说道:“就如你刚才所说,朝廷就算借到了可解当前燃眉之急的钱,那么明年后年李侍郎又可想过?”
“而这还仅仅只是在京城,接下来还有山东河南等地又当如何?”
“最近几日朝廷还将安排到山东、河南各府县任职的官员,到时他们这些府县的开支又从哪里来,不还是只有拿当地富贾豪绅来开刀吗。”
“以富贾豪绅之家产来渡过这最为艰难的三年,此乃我大顺国策!”
牛金星如此说着,语气也愈发变得高亢起来。
李双喜闻言,心中不禁暗叹一口气。
不得不说,至少从眼前这局势来看,这样的国策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等这三年过完后就什么都好了,到时就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局面。
牺牲一些小小的富贾豪绅,来保证这三年的平稳度过,确实也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但问题是,他们都忘记了还有关外的建奴,以及手握重兵和边关要塞且又左右摇摆不定的吴三桂。
说起来,那吴三桂此时应该距离京城没多远吧。
若是像原本那样,吴三桂带着建奴入了关,那么这样的国策就将彻底将大顺一朝推进深渊。
毕竟富贾豪绅之所以是富贾豪绅,可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有钱有粮,更重要的是他们所能影响到的人亦不在少数。
最最可怕的是,只要在一定的环境局势下,他们往往都能够很快的联合起来,这效率不知比普通老百姓快了多少,这便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巨大力量。
若真到了那时,那么这局势可就真不好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