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今天是唐守德的审讯,早饭时她浅浅提过一句,心中的忧虑即从那开始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从未经历过这些。。。。。。
事务所没寻到人,他便知道她会去的地方就只有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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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墓园,沈临渊和罗美兰的墓前,沈熹微双眼红肿,一动不动地跪坐在墓前,望着墓碑上父母的遗照出神,地面冰冷坚硬,膝盖传来阵阵刺痛僵麻,右手的指骨肿的老高,几道纵横交错的伤口翻着皮肉,在这天寒地冻下血液已经凝结,却红得透青发紫。
但这些,她统统无暇理会。
该庆幸此刻她没有在审讯室继续面对唐守德,否则内里那烧得横冲直撞的怒火怕是会将她仅有的理性燃烬。
她常年打拳,修身养性,对周遭永远一派泰然的模样,不假,但她很清楚,自己的本性与单纯良善沾不上边,如今的温顺,不过是因为她为自己量身打造了一座安全屋,设定了一系列边界,将所有的乖戾圈在里面。
可是她知道,它们在叫嚣,在挣扎,想要冲出牢笼,以恶意回击恶意。
魏满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的躯壳在勉力维持着禁制,如此寂静,又如此喧嚣。
他不由的一怔,随即又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心疼得阵阵发麻,眼底的隐忍险些刹不住。
魏满走过去,轻轻的扶上沈熹微的肩头。
“微微。。。。。。”声音很轻,包裹着克制。
温煦的木香飘来时,沈熹微就知道来人是谁。
她回头,抬眼看向他,躁动有那么一瞬间的平息,随即转换成另外的方式流泻而出。
双眸迅速的蕴满水气,还未出声,眼泪便滑落。
魏满靠近,轻轻环住她,滴滴滚烫的泪珠落下,砸在他的手臂上。
想说的话,都变成了呜咽悲鸣,她揪着他的衣袖,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既是寻求安慰,也是想为自己加上一重枷锁,绝对。。。不能失控。
魏满读懂了她的心思,没有人比他更懂了。
“没事的,我都知道的。。。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她哭得撕心裂肺,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激烈的情绪,仿佛整个人被绝望锤入深坑,崩溃的歇斯底里。
他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慰着受惊的幼兽。
魏满低头看着她单薄的制服,浅浅皱眉,伸手拉开自己的外套,将冻得浑身冰冷,面色青白的人整个裹住,重新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