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霄寒!
他冲进来,不由分说抢下江美荣手里的戒尺。
“顾少?你怎么回来了?”
“霄寒哥哥……”
不止江美荣和沈家闻愣住,就连小白花沈悠悠一时都没想出台词,如何编下去。
倒是沈昀气哼哼的:“顾少,你别拦着。刚才沈瑜都承认了,她就是欠打!”
戒尺扔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
顾霄寒脸色青白,看向倔着小脸,一声不吭的沈瑜。
疼!
很疼!
顾霄寒的右手,虽然看着很正常,此刻却钻心一样疼。
他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为什么他好好的走着路,突然就挨了两个耳光,接着,手掌就传来被击打的尖锐疼痛。
他想到刚才离开沈家时,沈昀手里的那条戒尺和跃跃欲试的眼神。
他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重新找回来。谁知,就让他看到这一幕。
江美荣发了疯似的用戒尺抽打着沈瑜,每抽一下,他手掌处就传来钻心的疼痛,好像整只手都要充血裂开,可明明他的手,从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十指连心,顾霄寒忍不下去了。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在替沈瑜疼。
无论是下午后背被磕伤,还是现在被戒尺打,他所感受的每一次疼痛,都是从沈瑜身上传递过来的。
从小到大,顾霄寒养尊处优。他出身尊贵,祖上几代积累的巨额财富,让他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的最顶尖。
他被人捧着,伺候着,恭维着长大,从来不知道,疼痛是怎么一种滋味儿。
可此刻,那尖锐的,让人青筋暴跳的痛他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
因为太疼,甚至对沈氏父母笞打沈瑜的行为,生出无端的恼怒。
虽然沈瑜毁了沈悠悠的画,又把她推下楼,这种行为不对,可都是沈家的女儿,做父母的,用得着这么狠?
他记得,江阿姨平时最娇惯,最宠爱的就是沈瑜。
顾霄寒强忍着怒火:“沈叔叔,江阿姨,沈瑜好歹跟我还有婚约。你们这样对她,是打顾家的脸吗?”
江美荣脸上划过尴尬。
而沈家闻已讪讪的站起来:“顾少,你别生气。小瑜之前被我们惯坏了。这次悠悠伤的不轻,你江阿姨也是急火攻心……”
江美荣也硬挤出两滴眼泪:“打在闺女身上,疼在妈身上。手心手背都是肉,说到底,我还不是希望她们姐妹和睦。”
江美荣一落泪,沈悠悠也红了眼圈,她小心翼翼拉住江美荣的手:“妈,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有自知之明,早点把比赛的名额让给姐姐……姐姐就不会怪我了。”
沈悠悠的哭声,江美荣的眼泪,令顾霄寒怒气消了几分。
他没作声,只一把扯起沈瑜一直垂着的手,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可才碰到她的指尖,就被她冷漠的甩开了。
“你别碰我!”
顾霄寒脸色一冷:“沈瑜,叔叔阿姨打你固然不对,可也是恨铁不成钢。闹成这样,你还不知错吗?”
知错?
沈瑜含恨瞪了他一眼。
那么怨毒的眼神,是顾霄寒从来没见过的。
陌生到令他不适,就像有人用刀子在他心尖上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