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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坐在老虎机前的的两个小年轻正聊着天。
“……你不知道,他迟到了,而且晚得离谱,时针再走半圈就第二天了。”戴着墨镜的年轻人有些暴躁地拉下了机器的把手。
屏幕上出现了两个红苹果与一个七,这已经是他投入了第五个筹码了,坏运气让他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啧。”
“难得诶,你平时不是两把必出嘛。”戴着鸭舌帽的红发青年歪头看向他的机器,接着意有所指道,“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也挺不容易的,和一群人一起行动有时候就没法,你懂的。”
“哼,所以我现在单干。但他也太过分了,去年他根本就没回来,我还是通过芭芭拉才知道他在哪儿的。”
说完他又一次拉动了拉杆,这回三个七终于不负众望地出现在了屏幕,伴随着筹码掉落以及机器发出的庆贺声。
“cky~”头戴鸭舌帽的青年人在周围声音的掩盖下将手放进了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别忘了你还有我呢,小红鸟。”
“小红鸟”只是沉默地将成堆的筹码推到地上,然后准备换上他的红色头盔。
但在和平时一样大闹一番地下赌场之前,一个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马龙,你去那桌看看。”
“好,客人们现在这里有我来负责。”
似乎是荷官们在交接班,细看过来,是一个男荷官换下了一位女荷官。
似乎是赌场给“毛手毛脚”客人的通用下马威。
一般替换的荷官技术会更加精湛,模样也不多友善,总而言之能文能武、不好对付。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荷官的声音在他听来非常熟悉,熟悉到过去五年之前经常听见。
转头隔着头罩的护目镜,他看到了那位荷官的正脸,只看到他一眼,先前的愤怒似乎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仿佛被家长抓包偷偷在房间里藏小黄书的青少年一般,他将双手板正地放在了身体两侧,习惯性地微微弯下了腰。
但这个动作对于面前这位身材高挑的荷官来说,完全是多此一举。虽然长相和声音都非常相似,但体格比他的养父要健壮不少,而且看起来非常健康,能走能跑能发牌和开玩笑。
荷官甚至比他还要高上几厘米,如果面对面,他应该是要仰视他的。
他突然想到,他好像之前从未用这个视角看过他的养父,就算在他们初次见面,他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他的身量也足以让他推着养父的轮椅到处跑了。
他们的年龄刚好差十岁,因此他们相处时比起父子更像兄弟一些——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兄弟之间打打闹闹,非常富足又快乐的五年。
然后,他们的父亲在五年前不声不响地抛下他们独自离开了人世。
他又想:啊,原来还有五年,我就要到他离开的年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