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把书包拿下来,放在腿上,半晌才敢开口:“先生,您怎么来了?”
周宴之合上文件,“顺路。”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温颂觉得难过,明明上午还说欢迎,下午就只是顺路了。
两个人之间隔着天堑。
温颂望向窗外。
黄师傅从后视镜打量着后面的光景,忍不住打圆场:“小温先生,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啊?办公室大不大?”
温颂坐直回答:“挺好的,不过我不是在这里上班,要外派出去三个月。”
“是不是要去云途啊?”
温颂惊讶,“黄师傅怎么知道?”
“周总交代了,以后我每天八点半到家门口接小温先生上班。”
“不用——”
温颂还没拒绝出口,黄师傅就自顾自地说:“从华庭别院到云途不到四公里,哪怕再堵车也就二十分钟,小温先生以后每天早上可以舒舒服服睡到八点钟。”
温颂摆摆手,“真的不用。”
“怎么不用?”黄师傅瞟了一眼后视镜,想了想,又说,“是周总特意交代的。”
温颂于是望向周宴之。
周宴之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像一尊俊美无俦的石雕,温颂不敢直视,想了想还是拒绝:“黄师傅,我还是——”
“让黄师傅送你。”
周宴之用一句话结束了温颂和黄师傅的来回拉扯,他的命令不容置喙。
温颂瞬间噤了声。
气氛又冷下来。
黄师傅见状再次圆场:“小温先生,刚刚站在楼下和你聊天的男孩是谁啊?”
“是同事,他也被外派到云途了。”
“看着年纪不大。”
“比我大两岁,是我同校的学长。”
黄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周宴之,他神色平静,翻看文件,好像全然不在意。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黄师傅咬咬牙,又问温颂:“原来是同校的啊,我看你……你们相处得蛮好,还有说有笑的。”
温颂腼腆回答:“刚刚才知道我和学长四年前就见过,还挺有缘的。”
“这么有缘啊……”黄师傅拖长了尾调,又问:“那他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吗?”
温颂连忙摇头,“我没有说。”
结婚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而且他是没毕业就结婚,别人会说闲话的。
黄师傅更着急了,“他没看出来吗?小温先生你没戴结婚戒指吗?”
“没,”温颂摸了摸手指,笑着问:“谁会每天都戴着结婚戒指?有点奇怪。”
话音未落,余光瞥见一抹白光。
他转过头,看到周宴之左手无名指上的单钻白金婚戒,在昏暗车厢里格外亮眼。
“……”
他好像没注意到,周宴之从领证那天起,就一直戴着婚戒,很少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