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窈气得拿手打他。
“你咒谁呢?”
“陈述事实而已。”
“你才残疾。”
“我可没有手不能提。”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离开了房间。
走前,杜窈下意识往走廊的尽头回看。几位医生聚在八号病房前,手里拿纸笔,皱眉说着什么。
一只手掰过她的脑袋。
程京闻一嗤,“还看,不怕做噩梦?”
“好奇怪,”杜窈困惑地转头,“孟砚白说我去给他送过药时遇见过发病的他……可是我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送药,也只是有一次在楼下看见同城配送,顺手帮他拿的。那会儿,他明明好好的坐在办公桌前。”
他乜一眼,“医生不是说他精神有病。话与事实有出入,正常。”
杜窈点了点头。
又拿食指抵在唇下,回忆,“他还叫我阿佛洛狄忒……”
“怎么了?”
“爱与美的女神哎,”杜窈笑,“还是第一次这么高贵。”
提及这个话题。
程京闻心里止不住的烦躁。并非唯一的失落情绪作祟,一股郁气直顶胸腔。
语气便也不太好,“现在又不怕了?”
“我就感慨一下,”她噘嘴,“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比喻过。”
“是吗?”
“对啊,”杜窈跟他进了电梯,“大家都公主公主的叫,肤浅。”
程京闻一哂,“怎么肤浅了?”
“就……”杜窈瘪着嘴组织语言,“听起来好像只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有一些钱。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未必。”
“什么未必?”
程京闻的视线停在无机质的银灰色门上,一道高挑模糊的身影。
与他肩膀一般高。
“叫公主不一定只是形容这些。”
“那还能是什么?”
程京闻不再说话了。
还是一位信徒卑劣的想法。
期望公主能走进只有他一人的国,住进他搭建的城堡。
颂念名字是唯一的祷告。
把无人知晓的祈愿藏进每一句漫不经心里。既怕他的公主听懂,又怕她听不懂。
电梯停下,门朝两侧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