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磨一下牙。
挺无奈地盯上一会。伸手,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脸颊肉。温软,已经团上淡淡的粉,花苞尖儿最新发的嫩色。
招来娇气地哼一声。
剥皮细藕似的一截胳膊动了动,往他怀里挪。小小一团猫似的蜷进去,脸颊蹭一蹭坚实胸膛。
真是黏人得要命。
程京闻把这小猫往怀里拥。
才要躺下去,手边电话振声。略拧一下眉心,拿起。看清联系人的名字,神色不由稍顿——
是杜渐成。
低一低眼,接起。另一只手往上,下意识拢住杜窈的耳朵。
“喂。”
“南城怎么样了?”
“在办。”
“是么,”对面很平和一声笑,“可是我听说并非如此。”
于是他也问,“是么?”
“唉,”杜渐成叹,“至少杜家祖辈一直在南城,上百年。有些话,还是能探听来的——你把北面儿一片家族的产业,都并去成悦底下了。还是子公司,是不想被我发现吗?”
程京闻并不意外。
“是,”他平淡地答,“也不是。我要是去替您拔了他们的根,成悦我无所谓。只是到时候,唯独杜家没有受累,他们反应过来,鱼死网破,您也不会好过。”
杜渐成不再笑了。
厉声,“于是就把他们都归到你下面——程京闻,你是想和我作对吗?”
“没有兴趣。”他仍然不咸不淡,“只是怕您再一次反悔,留了一些余地。”
对面一时缄默。
片刻,“是么?”
“我对你们挣来抢去的产业没有半分兴趣,”他的手指绕上杜窈一圈细软的发,“我只想要她在结婚的时候,至少,有亲人能来观礼,能来祝福。所以——希望您这一次能遵守约定。”
“……你倒是比我这个做父亲的还要好。”杜渐成默然,“你的要求,我和常宁其实已经同意了——毕竟,是我们的亲女儿。你也比四年前更有资格,所以也没必要反悔。过年这几天有空,你可以和她回一趟南城。”
“多谢。”
程京闻掐了电话。
低头,怀里一对鸦色的睫毛尖儿乱动。立刻拿指腹轻掸一下。
似笑非笑,“还装?”
“……你说话太大声了嘛,”被抓包。小姑娘心虚地睁开眼,“我又不是故意偷听的。”
他哼笑一声:“都听见了什么?”
杜窈顿时脸一红。
脑袋埋得更低,是真的羞赧成一团。声儿又软又怯,“……结婚。”
“噢,”他沉沉地笑。杜窈伏在怀里,便感觉胸腔一阵愉悦的轻振,“专听见这个了?”
大概是捉弄意味太浓。
杜窈一噘嘴,“什么啊——谁要嫁你。说得好像已经要操办了似的。”
他笑,“你不愿意么?”
“就不。”她眼儿一瞪,“你和我父亲到底打了个什么赌?”
“不是赌,”他的手指没进乌顺的发里。拨弄两下,“是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