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哗众取宠。”谢继宁正打算说话,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哼,抬头一看,原来是秦弘厚和几位同伴,秦士文微怒,说道:“秦兄,咱们平时对学习的见解不同,偶然有争执,这都是你我二人的事情,何故迁怒师弟。”
谢继宁心里想,这次指不定不是迁怒就是针对我,没想到秦弘厚竟然和同班同学也相处不太好。
“秦师兄,你这是何意,我们师兄弟也只是简单的讨论一下,你何故针对我,小生自认为从不曾得罪师兄。”
谢继宁礼貌的问道,一边问,一边心里暗想,看你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有本事你直接说嫉妒我拜师成功。
秦弘厚没有本事,所以说的是:“谢继宁小小年纪就妄想讨论这样的大事,连刘院长他们都没有下定论,你就在书院大肆宣扬,引人注目。”
张仁和仗义执言道:“宁哥儿年纪虽然小,但是学识是夫子都夸奖的,这件事宁哥儿知道情况,对这件事情的了解比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多,所谓达者为师,宁哥儿为什么不能说,反正我们乐意听。”
王青云孙道明也说道:“对,我们爱听。”
秦士文暗叹,没想到这些小师弟们倒是真的锐气十足,相互之间又团结,到真的是有点难得的。
谢继宁说道:“师兄,这书院这么大,你可以到处去看看的。”
秦弘厚一向聪慧,但是面对谢继宁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加上他一向讨厌的同班同姓的秦士文,两人叠加,更是稳不住,此刻无话可以说,只甩袖转身就走,同伴连忙道声失礼,快速跟了上去。
谢继宁和秦士文面面相觑,然后相视一笑,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和秦弘厚之间的矛盾,将话题转移到关于下去调查的问题。
“我个人的将这种调查称为田野调查,这种调查涉及到方方面面的,根据不同的主题需求,调查不同的目标。
如果想了解一个地方的一些习俗,可以直接到这个地方去看,去问地方的乡老贤遗,通过他们可以了解到一个地方的文化、习俗、民族等等……”谢继宁将田野调查的一些基本情况做了介绍,一边介绍,一边回答大家提出的疑问。
几人正在激烈的讨论,谢继宁坐下喝了口茶,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师父,还有赵知县陪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等等一大群人就在旁边站在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大家都专心讨论去了都没有注意到。
“徒儿见过师父,见过大人。”谢继宁伸手拐了一下旁边情绪正激动的张仁学,然后大声的提醒道,其他人也纷纷上前见礼。
一番见礼之后,李伯勤最先开口,一连串的问题问谢继宁:“继宁,你当时说的简单,是针对经济方向说的,我当时就有一点点是思路,今天听你一说,才发现,你这个方法用在修史上最好不过了,修史就是要信以传信,疑以传疑,求真求实,谢继宁,你于史学一道已经初成了。”
面对李夫子的夸,谢继宁颇为害羞,‘田野调查法’这个说法是后世才有的,自己随意的说出来,面对这些大儒,也不能随意的编出什么书上看到的,这样的方法,不可能是随随便便的记载在什么野书上的。
“夫子,这个方法于史学上早有先行,太史公司马迁昔年为了修《史记》游历名山大川,寻访遗迹,进行实地调查,地理巨著《水经注》的作者郦道元足迹遍各地。这些都是田野调查的一种,只不过我所说的是将方法细论,将目光放到小小的乡里罢了。”
谢继宁刚刚回答完毕,就只见那中年人笑着说道:“刘兄,你这徒弟聪慧,也不枉你多次拒绝,等待多年了。”
刘方杰道:“秦兄过奖了,我这徒弟年纪还小,平时还颇为任性,还需要我更加严格的管教啊!”
赵知县笑着说道:“你也这徒弟还不满足,秦兄,你这次想要问询的积肥法就是出自这谢家,还有刚刚成为贡品的松花蛋也是,而且都是谢继宁的想法。”
原来这人就是隔壁威宁县的县令秦怀中,今年,怀安县的大部分农户都丰收了,就是两县接壤地方也有人用了积肥法,有了足够的肥料,收成也不错,这样的事情,秦怀中就在隔壁县,怎么能不关注,加上又从抵报上得知朝廷正在讨论和积肥法、稻田养鱼,秦怀中按捺不住,就直接来拜访赵怀瑜了。
“哦,原来如此,当真是少年英才。”秦怀中客气的夸奖道。
刘方杰笑了笑说道:“他年纪还小,当不得夸赞,秦兄这边请,咱们一起去看看这碑。”
秦怀中从善如流,大家往假山还有碑林走去,谢继宁几人没有师长的吩咐,也不敢擅自走开,都乖乖的跟在几人的身后,听他们你来我往的交流。
几人谈兴正浓,正在作诗的时候,忽然听到秦弘厚快步走来,然后大声的叫道:“爹,你来了,来了怎么不直接来看我。”
秦怀中转头见到自家儿子跑来,气喘吁吁的,连忙扶着儿子,然后笑着说道:“赶快见礼,赵大人、你师长们都在,怎么这么失礼。”
秦弘厚一一见礼,谢继宁这才反应过来,这秦兄竟然是秦怀中,是秦弘厚他老爹,是来问积肥法的,想到这个,谢继宁就一阵暗喜,虽然是公对公,直接来找的赵知县,但是对秦弘厚来说,以后见自己恐怕更加不得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