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等着他抗议。
一阵衣物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良久,黑暗中却无声无息了。
她吓了一跳,摸着黑站起来,急道:“是谁方才刚说的近秋,地上寒气重,你……你……是不是一定要气死我才罢休?” 苏州知府府邸。
南窗烛短,化作氤氲浮气,尚不逐房中二人各自散去的希望,冰冷的心。
“今日的话,臣妾说尽了。请皇上许臣妾回翠幕斋吧。”凝云推开他愈发灼人的怀抱,避开那双霸道吓人的俊目,有些后悔方才白白给他抱了那么长时间。
人真真是肤浅的动物,脑海中如何笃定的怨,凝结在心中的渴望依旧会出卖她。
“看来朕是如何也劝不动昭容了,是么?”他倒也顺手放开,两手背后,昂首挺胸,再次拿起了从前毓琛宫中的皇帝款儿。
本也不想听劝,而今见他不再劝,端起了架子,她的心倒空落落了。
不知是恼,还是羞,总之她是怒了。急火攻心,又是一阵咳嗽,她极力忍了不让他听到。
“夜已深,翠幕斋亦远,今夜就不必回去了。”
“臣妾失仪,又兼病体,实不敢扰了圣驾,不得不……”
“知府的车马又不是给昭容这深更半夜用的……”
“我就是要回去!你管我!”
余音未落,她却连自己都惊呆了。方才那跺脚喊叫的人是她么?忽然莫名地想笑了,抬头看龙胤,他亦是满脸的笑意。
“云儿……从此以后,就是要这样说话,明白了吗?纵是你知礼克娴,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朕又如何能知道?若你早能什么都说,我们何来这如此多的误会?”
她冷哼一声,原来一切仍都是她不是。转身去推门,又被他拉住,揽入怀中。她气恼地丢给他一双白眼,挣扎了几下,他却抱的紧紧的,再不放手。
“以后的事……朕不再逼你什么。但今晚……留下吧。”他低头在她耳畔低语道,温柔的呼吸在她玉颈上凝成一片痒热。
“你……”她再挣扎,换来的不过是越收越紧的怀抱。“罢了,罢了……臣妾岂敢不遵旨?皇上先放手……”
他这才得意洋洋地放开。凝云不清不愿地走到床边,坐下。他却后退几步,吹灭了蜡烛。
被他这么一逼,她心中一阵不平。黑暗中,她刻意摆出一副欣喜式的口吻,满满的幸灾乐祸。“蒙皇上关心,臣妾就先睡了。这东暖阁里地板也暖的紧,暂且委屈皇上一晚。”
话落,她等着他抗议。
一阵衣物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良久,黑暗中却无声无息了。
她吓了一跳,摸着黑站起来,急道:“是谁方才刚说的近秋,地上寒气重,你……你……是不是一定要气死我才罢休?”
京城外某地。
瀛部被告知,京城还有些事宜需筹备。因此他们被暂时安顿在离京城不远的一处行宫里。
李拓知道自己应该在几天前带然达琳回营后,牢牢地看住她。然而,她逃了三次。瀛王倒不在意,任他和手下去提心吊胆,还笑劝道:“将军放心,琳琳不是需要担心的人。”
他仍不明白,他本好好的驻守南疆,那皇帝为什么命他护送瀛部送亲队伍进京。这等简单的事,难道皇帝手下没有足够的酒囊饭袋来做?他渴望着为国效劳,却只能混上这样的差事。
然达琳第一次出逃是在半夜。他本以为她只是在周围转转,因此派两名手下暗中跟踪了事。可没多久,他的一名手下竟回报说公主向京城方向走远了。他这才起了疑心,难不成这瀛部真有异心,欲图谋什么吗?他怕手下不会见机行事,这才亲自暗中跟随她到了京城。
事后证明是虚惊一场。瀛部公主并没惹什么大乱子。
女人。他不耐烦地想道。终究是女人。
“禀将军,公主回营了。”一名手下进来通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