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来救救她。
冷汗浸湿了她的发丝,黏在脸颊两侧,虞清晚在噩梦里痛苦地拧紧眉头,唇里无意识地轻声呢喃,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贺晟贺晟”
大概是潜意识里,她始终觉得,只有他会来救她。
全世界所有的人里,唯独只有他,会不计利弊地选择她。
意识恍惚间,虞清晚感觉到,有人在抱住了她。
滚烫的温度一点点蔓延过来,熟悉的怀抱和体温紧紧包裹着她,试图驱散她身上刺骨的寒意,好像要把她抱进身体里。
贺晟抬手,将她额边被汗打湿的碎发轻柔地拨到耳后,目光隐忍而心疼,手背的青筋快要凸起。
他一遍遍不耐其烦地亲吻她的耳尖,试图把她从噩梦中叫起来。
“我在,我在。”
贺晟不知道她此刻究竟在做什么噩梦,只知道看见她紧皱着眉,痛苦不堪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剜去了一处,疼得他快要发疯。
他努力克制着翻滚汹涌的情绪,低头去吻她被汗打湿的额发,嗓音低柔:“晚晚,醒过来。”
一声又一声,遥远地从耳畔传过来。
像是漆黑的梦境尽头,突然透出了一道光亮。
没有其他的路,虞清晚只能凭借着本能,朝着那道微弱的光亮走。
终于,她急促地喘息着,睁开沉重的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和吊灯。
腹部不再似入睡时那样绞痛,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气息,虞清晚茫然地转头。
看清眼前的人,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又回到了容家的那间地下室,而他的出现,只是一场梦。
可是眼前人的温度,触感,都是那么真实。
眼眶忽而又是一阵酸胀,虞清晚怔然轻喃出声:“贺晟”
所有的疼痛和委屈忽然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泻了出来,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堵在喉咙处,酸涩至极,出口的声音也异常滞涩。
“你怎么”
他不是去出差了吗?怎么会现在回来。
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
她的眼尾泛着红,像兔子眼睛似的红,还沾染着未干的泪花,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愣怔地倒映出他的影子。
贺晟垂眸看着她,用指腹轻柔擦去她眼尾的泪水,唇角微扬。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才慢声问:“你刚刚不是在叫我的名字吗?”
话落,虞清晚猛然怔了下,她抬睫,却蓦地撞进贺晟幽暗的视线里。
只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混杂着窗外淅沥的雨声,莫名缱绻。
他语气笃定:“贺太太,你想见我。”
像是被什么情绪骤然塞满胸口,心跳忽而变得密集嘹亮,甚至让她快要听不见窗外的雨声。
她需要他,所以他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