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启动了,我试图听声辨位……
他大爷的,旁边那狗日的不停地发出各种动静,一会儿玩打火机,一会儿咳嗽,车外什么也没听见,光吸他娘的二手烟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车停了,我被两人拽出来,推搡间似乎进了一个屋子,门在我身后关上,他们带我上了二楼。
脚步一停下,我便说:“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两人没有搭理我,一个站在我身边,另一个似乎离我有些距离,只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他俩走动起来,又一声关门声在我身后响起。
“喂!别走啊!”我说,“连绳子都不舍得解?有这么抠门的吗!”
自然没人回答。
环境一安静下来,人就会想到很多。
自从出了生死场,我一直处于安逸状态,时间一长,警觉性和应变能力都变差了,刚刚那人声称是老头子派来的,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相信,他们捆绑的手法并不专业,我在车上时已经偷偷解开,但为了知道他们的目的,我竟然选择以身犯险。
这种种都不像是我能干出来的事,这样的变化让我感到陌生和害怕。
我摘下头套,映入眼帘的是三个腌制酸菜的大坛子,左右一看,房间内的窗户都被铁条封死,微弱的光从铁条的缝隙透进来。
房间很大,天花板上有个上了锈的钩子,仔细看能发现钩子的弯处被磨得光亮,显然之前这里吊过东西。
地面是水泥的,四周墙面斑驳,甚至有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的砖石结构,我走近缝隙那里,眯着眼往外看。
正对着的是个可能废旧的院子,我用“可能”来形容,是因为那块空地的四周有石头砌成的围墙,围墙上“你敢寄,我敢邮”这几个字黑得发亮,但院内空空荡荡,布满尘土,目测至少一年没有打扫过。
如今的联络方式五花八门,通过邮局邮寄不是最快,但却是最为安全的。
这里有国家级别的保密体系,除必要的检查,不会出现任何外泄的情况,可以说,邮局的工作人员级别等同某些保密部门。
所以族内大多的密件都是通过邮局寄出。
我最近一次去邮局是在三年前,在槐林邮局帮老头子寄了一份密件,他和工作人员提前沟通好信息,我只负责送过去,所以并不知道他寄的是什么,又是寄给谁。
这个时候,老族长的身体已经不大好了,我开始秘密接手一些工作,其中就包括给密件盖戳。我的级别在当时还不能直接接触密件,只是替老族长保管部分密戳,老头子把密件交给老族长,族长审核后再交由我统一盖戳归档。
辩家村隶属于槐林,我作为村长,每月都要去槐林开会,接手族长工作后,送件的任务也自然而然交给了我,毕竟物价上涨,油费也不便宜,能省点差旅费就省点。
由于邮局自身工作的保密性,它们多建在郊区的工业区。我从会议中心开了三十多分钟的车到达槐林邮局,那是个四层小楼,白砖黑瓦,大门口有两个花坛,里面种了许多生机勃勃的小黄花,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办事处,但走到里面,冷气便立刻从四面八方袭来,紧紧地裹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