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清了清嗓子。
陈母瞥了他一眼,笑得有点得意:“后来认识了他的心理医生,这种情况才好转很多。不过那会儿他的心理医生差点被他气死。因为他自己去琢磨了很多心理学的书,两个人最初很多次聊天都像是要吵起来。”
路婉婉有点无法想象会和人打架吵架的陈付山。
她记忆以来的陈付山一直都是那样瞧着极为淡漠的一个人,唯有细节处可以流露出他独有的温柔。年幼时候的陈付山和面前的陈付山,似乎完全是两样的人。
陈母模仿陈付山当年的模样:“就是这样抬着下巴,特别傲特别冷酷特别无情,然后和人说话就跟扎人冰刀子似的。人总是会变的,后来一下子就长大了。”
路婉婉想象一下小时候的陈付山,忍俊不禁:“以前的Sam很可爱。”
陈母笑着埋怨:“可爱是有,不过更多的时候人头疼。他太聪明了,很多时候问出来的问题,我们都回答不了。他得不到答案就喜欢自己瞎捉摸,一琢磨没人引导着,很容易就出事情。”
这种埋怨里带着一点小小的炫耀。
路婉婉听着听着,多看了两眼陈付山。陈付山只是当做她们说的不是自己,自顾自喝着他的茶。
陈母知道陈付山要回来,不过没想到路婉婉会跟着来。既然来了,她当然是好生招待。招待说起了陈付山小时候,当然就提出了一个新的事:“要不要看他小时候的照片?”
陈付山开口:“妈。”
陈母对陈付山说了一声:“就看看怎么了?人迟早要看到的。”
路婉婉对儿童版陈付山充满好奇,飞快点头:“对,迟早要看到的。”
陈母起身回房间里翻相册,出来的时候手上抱了一大堆的相册。
相册封面看上去已十分古早,有些边角磨损严重。上面没有积攒灰尘,看得出是被好生收好的,就等着主人感兴趣的时候拿出来翻看。
路婉婉起身想帮忙,都没来得及走过去,陈母就将相册全部拿到了桌上。
陈付山在边上选择自我放弃,完全没打算再挣扎什么。
陈母将一个相册放到路婉婉面前:“这是最小的时候。”
相册打开来,第一页就是陈付山小时候的照片。是真的小时候,小到只有一两岁的样子,坐在儿童摇摇车里。他咧开嘴吐着口水,脸颊上还有一个蚊子块。
那时候的相机都是交卷相机,看上去色彩没有那么鲜艳,但充满了复古与童稚。
路婉婉光是看一眼,心已经软了一片。
照片翻看下去,陈付山以前长得和现在的陈寄水很像。粗看的话,偶尔会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陈付山还是陈寄水,唯有细看一下,才能辨别出那确确实实是陈付山。
孩童时期的陈付山。
相册很多,这本是年纪最小那会儿。后面有稍微长大一点的,基本看背景都是在国内。有几张照片的背景甚至是比较复古的老式木建筑,门口有着门槛,他就坐在门槛上,拿着一块石头写数学题。
年纪再大一点,有一套女装。陈付山眉心点着一点红点,穿着花裙子,头上戴着电视剧里后宫香妃之类才戴着的粉白花冠,看上去比小姑娘还小姑娘。唯一的缺点就是面无表情。
再往后陈付山抽条,个字长得飞快。
到了海外后几乎每一张都是和书、卷子和黑板的合影。他坐姿一向来很标准,所以完全没有近视。在外因为书呆子和外来人的缘故,并不会惹多少人特别偏爱,所以陈付山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他的照片里几乎找不到几个同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