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用力,冷白修长的手指已经渗出了血,透明的玻璃晕上点滴猩红。
“手……”
其他人都惊了跳。
贺欢眠不明白时阔在干嘛,她这会儿真的很累,拉住他臂弯衣袖,不让他动作:“时阔,你不需要这么做。”
时阔垂眸,像踩在摇摇欲坠的崖边碎石,声音很轻:“是我的错。”
贺欢眠不觉得时阔有帮她的义务,对他的自责也露出了不理解的困惑。
时阔看得分明,千般苦涩味涌上心头,最终落在她的伤处,窒息般的疼。
“别怕,救护车马上就来,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这话不知是对贺欢眠说的,还是在对他自己说的。
周围有离贺漪近的,忍不住看她。
她的脸色不比贺欢眠这个真正受伤的,好看到哪里去。
虽然那丝怪异感更甚,但这时候谁也没心思琢磨这些。
就算没有时阔,他们也会想办法抬开屏风架,反应快的,已经脱掉上衣缠裹在手上:“时哥,用东西垫着。”
李全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经理道:“保洁处备着的干净毛巾赶紧拿过来。”
经理忙不迭地答应,两步的功夫,又转身回来:“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终于来了……
倒不是伤情有多紧急,主要被这一出出搞得心累的紧,现在她只想走。
贺欢眠松开手,疲惫地闭上眼。
时阔看出了她对他的抗拒排斥,身体是冷的,胸膛腹里却在滚滚灼烧。
是他推的她,是他没拉她。
今天原本是庆功宴,赢了比赛,她很开心,如果不是他带了贺漪……
本不该是这样的。
时阔直愣愣地看着医护人员将贺欢眠送上救护车,直至救护车驶远。
远到只留下模糊的绚丽光影,再渐渐的分崩离析……
耳边是贺漪刺声的尖叫,她在说什么,算了,他听她说得够多了。
什么都不想再听了。
窦姝跟着救护车走了,李全还要留下处理后续事宜。
一回身,就看到时阔晃了下身子,倒了下去,连忙快走几步扶住他。
在路边明亮的灯光下,李全这时才看清,时阔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面色也是惨白,还透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瞬间有些懵神:“他这怎么了?”
贺漪答不上来,李全也顾不及跟她多说什么,叫了正停泊车位的门童。
将时阔赶紧送到了医院。
贺漪一言不发地跟了上来,李全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车子一路疾行。
车内,时阔的意识已经昏沉模糊,贺漪找出纸巾想给他擦额上的冷汗。
却听到声含糊但不容错辨的喃喃。
“眠眠……”
车子的隔音很好,再加上车内本来就安静到几近窒息的环境。
声音便清晰地落入车内两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