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一把揪住他头发,使劲拉着笑道:“你说你是真的?那你疼不疼?”
仲秋忍着嘶疼扒开她手,灵犀歪头看着他,突然就扑了上来,狠狠一口咬在他唇上,嘻嘻笑道:“没有血腥味儿,只有葡萄酒味儿,以为我那么好哄吗?酒,我还要喝酒……”
仲秋瞧着她醉意中酡红的脸颊,长发散落着垂在肩头,沐浴后的身子微微发红,氤氲出粉嫩的光泽,放她在石阶上,俯身亲了下去,度日如年的相思都涌了出来,一夜奔波,见到阆儿和玉容只问一句话,你二嫂呢?得到回答亲一下阆儿,就直奔温泉而来,为的就是马上见到她,确认她一切安好,谁知她却醉得不认识人。
她轻喘着来解他的衣衫,仲秋摁住她手,待她在他的唇舌和手指下绽放,才解了衣衫跳进水中,灵犀睁开迷离的双眼,瘫软着靠坐在石阶上,眼睛一眨不眨瞧着他沐浴,稍恢复些力气,一头扎进水里,就听咕咚一声。
仲秋忙捞她起来,灵犀吐一口水,八爪鱼一样紧紧攀在他身上,喃喃说道:“就算是做梦,也不能让你走了。”
仲秋无奈笑着亲亲她脸,灵犀已不管不顾,手在水下一把揪住了,腰身往下一沉,仲秋两手托住她轻叹出声,静静感受着她比泉水还要温暖的身子,终于,终于又能在一起。
从和风细雨到猛烈风暴,不知几回天上人间,直到灵犀昏睡过去。
她醒来时,仲秋正坐在床沿含笑看着她,灵犀瞧他一眼红了眼圈,仲秋俯下身去抱她,灵犀却转过身去,仲秋一愣,灵犀噘嘴问道:“你跟那个公主,有没有海誓山盟过?”
仲秋笑道:“是她捏造出来骗王太后的,我怎么会跟她海誓山盟,就算跟灵犀,我也没说过那样肉麻的话。”
灵犀坐起身摇着他手臂:“那你这会儿说,我要听。”
仲秋瞧着她:“傩萝骗我说灵犀死了,我当时就想,灵犀若死了,我也不愿独活,若非姜尚阻拦,我早已经……不信,灵犀瞧瞧这儿”
他一把扯开衣裳,灵犀看着他胸前刚结痂的疤痕,骇得一把抱住他:“你这个傻瓜,我不要听什么海誓山盟,我只要你好好的。”
二人紧紧拥抱,恨不能与对方揉在一起,静谧了不一会儿,就听灵犀笑了,笑着说道:“仲秋可看懂了我的书信?”
仲秋笑道:“看懂了,我心有灵犀,怎么会看不懂?”
灵犀就让他念一遍,他读了一遍,灵犀松开他瞧着他笑问道:“仲秋,我厉不厉害?”
仲秋重重点头:“自然厉害,我的灵犀,是女中诸葛。”
灵犀就得意笑了,夫妻二人相拥着,喁喁说起这些日子的遭遇,所做所想毫无保留,说完相对感慨着又纠缠在一处,这时就听阆儿喊着爹爹冲了进来,手脚并用爬了上来趴在自家爹爹胸膛上,仲秋忙抱住了亲着他小脸笑对灵犀道:“阆儿又委屈了。”
这时屋门外素稽对玉容道:“他们一家欢喜团聚,都不理玉容,我看了心里很难受,玉容,过来……”
说着话一把将玉容抱在怀中,笑眯眯说道:“我来安慰玉容。”
玉容手肘使劲一顶,素稽啊得一声大叫,捂着肚子委屈看着玉容:“好疼啊,玉容好狠的心。”
玉容不理他,自行走了,素稽忙追了上去道:“玉容,我向你二哥提亲了,你二哥答应了。”
玉容不说话,脸颊却有些微微发烫,低了头掩饰着说道:“我自己的亲事,要自己做主,二哥答应也不行。”
素稽去捏她指尖,玉容躲了开去,素稽解下腰间玉佩道:“这个送给玉容。”
玉容伸手接了过去:“在我眼里,这个是素稽的临别赠礼,再无他意,可对吗?”
素稽想摇头说不是,又怕玉容给扔回来,只得点了点头。
瞧玉容神情冷淡,就有些沮丧,就听玉容说道:“我给素稽唱曲吧。”
素稽喜笑颜开,忙拿出玉箫,就听玉容唱道: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汉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素稽玉箫和着她的歌声,听着其中意思,不由心神荡漾,再回头时,已不见玉容人影,只留歌声在耳旁轻轻回响,他也不再去追,凝神将曲子吹了一遍又一遍,只盼玉容能够听见。
仲秋将阆儿扛在肩头玩闹,闹着闹着阆儿说要骑大马,仲秋趴在地上,阆儿骑了上去驾驾驾吆喝着,转了几圈,大马垂下头去一动不动,阆儿跳下来指指仲秋对灵犀道:“娘,大马睡着了。”
灵犀跑过去一瞧,忙扶他躺在床上,为他盖了薄被,抱阆儿出来交给玉容,回到屋中坐在床沿守着仲秋。
素稽一再恳切挽留,四人又逗留几日,辞行往博罗而来,素稽一直送到阳关,此时已是秋风渐紧,他恋恋不舍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端坐在马上举起玉箫,吹奏出一首送别诗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马车走了很远,依然能听到秋风送来的瑟瑟箫声,灵犀一瞧玉容,攥着手中玉佩眼圈都红了,笑说道:“我都劝过玉容,不行就留下,偏要跟我们回去。”
玉容眼圈更红了,仲秋笑道:“你知道她心里难受,逗她做什么。”
灵犀叹口气:“玉容将来嫁什么样的夫郎,我想了千百遍,惟独没想过,会嫁一个关外的王子,虽说是关外,看这气派,唉,不是有句话吗?一入宫门深似海,想想魏怡君,如今又有个傩萝公主,还有那个绿瑜,都是一肚子心眼儿,为了一己之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玉容若进了宫门,能有好日子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