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穆楠骤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她,目光深沉得有些可怕。宁绮安眼里的泪水瞬间涌出,她低下头,让泪水落了地。
徐穆楠轻叹着气,柔声道:“我送你回去。”她连连摇头,泪水流的更欢,说不出话,徐穆楠拉起她的手又要走,她急急道:“鹿安她还在里面。”他顿了一下,望了一眼身后的方向,才说:“我先送你。”
鹿安额头抵着墙,双手交握着,垂在腹下,静静地听着脚步声直至消失,顿时一阵无力感自胸口涌上吼间。
站了好一会儿,一回头,被悄无声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的齐朝临吓了一跳,他嘴角挂了彩,望着对面打着深色玻璃钻的墙,发愣。
“你没事吧?”
闻言,他侧过头,似讥又似自嘲地笑道:“我还没问你呢你倒是先安慰起我来。”
鹿安忍着叹气的冲动,说:“我是问你嘴角的伤。”
他撇嘴,舔了下伤口,赌气道:“该来关心的人跑了,伤口再痛有什么用?”鹿安低头轻笑道:“去医院吧,把伤口处理一下。”
“不去。”
转身面对着他,鹿安颇为无奈道:“那随你便。”说完就走,齐朝临紧随其后,跟上她。
“你跟过来干嘛?”
他凉凉道:“送你回去。”
鹿安停下脚步,说:“不用了,你还是去医院吧。”
他不说话,大概静了几秒,他突然一笑,对她眨眨眼,说:“你陪着我去医院,我就去。”鹿安疑惑地眯眼,看着他,略思索片刻……
不知道他打什么注意,最后只好点头同意。
车开至某栋公寓楼下,因为年刚过不久,外面的温度依旧低得让人发颤,车内打着昏黄的灯光,从上车到现在两人都没开口说话,静默一路蔓延。
宁绮安苦笑,在酒吧的包厢里,从他为鹿安喝下那半杯酒开始,她心里的苦涩已经铺天盖地。
她咬着唇不语,随后说:“我先上去了。”
等她下了车,徐穆楠透着车窗,看着她逐渐隐没在暗处的身影,眼角一扫,发现她的外套还留在车上,几乎是立刻拿起外套,下车快步追上去。
宁绮安进了楼道,全身的力气似乎不断在散去,她靠着楼梯的扶手,身体慢慢滑下。
“绮安。”
暗处传来徐穆楠低沉的嗓音,她倏地站起来,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他渐渐清晰的身影一点一点崩裂。如果可以,她愿意让自己的思考能力下降至零,这样,她可以不顾一切,冲上去抱住他。
而事实上,她确实这么做了。
她发现,自回国后,每次见了徐穆楠,每次他转身离开她的视线,或者是她远离他,都需要动用全身的力气来支撑……
徐穆楠的缓缓抬起手,触上她的侧脸,只稍稍停留片刻,他忽而转手按着她的肩,将她推开,把外套还给她。
她怔愣着,只听得头顶上传来他冷漠疏离的声音,“你好好休息。”
车内,徐穆楠手肘抵住车窗,长指捏着拳,撑着下颚,抿唇的弧度有些僵硬,此时的他沉默得近乎冰冷。
市人民医院里,齐朝临在医疗室让医生上药,鹿安在门外等着,沉闷的情绪一直隐在胸口秘处,只能靠着来回的踱步分散思绪。
齐朝临处理好伤口出来,鹿安一见到他,心里一惊,立马偏头偷笑。
额头和下巴包着厚厚的纱布,嘴角青肿,此刻的滑稽模样和平时的英俊潇洒一对比,落差太大,视觉冲击一时过于强猛,让脑子的指令失控,不自觉的偷笑起来。
齐朝临不悦地歪歪嘴角,直接无视她。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齐朝临一瞄,发现是徐穆楠,立马抢过来接起,“我们快回去了,你在酒吧门口等着吧。”说完不给他回声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鹿安拿回手机,对他投了个幽怨的眼神,安静地走开,齐朝临漫不经心道:“怎么?怕他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