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家中,吴诗的心里只装着弘昱和她的孩子们,而弘昱的眼里心里亦只有吴诗一人,永寅太过温柔,若非涉及吴诗的事,绝对会置身事外,而咏宝和其余两个弟弟则年纪尚幼。他们不会知晓,永宣在用他的温柔,他的方式,默默的保护着他所爱的人,为此,他甚至可以用笑颜隐藏杀机,瞬间化身地狱修罗。
“大哥!”
“什么也不用说了,回罢。”
当他们一行回到漕帮分堂时,已近黄昏,可永宣却脚步未定的被翁顺卿找去了书房,独留一脸气闷的咏宝和沮丧万分的永寅。
“世子!”坐于书房内的翁顺卿一见永宣推门而入,立时高兴的迎了上去。
“我帮你把人带到了,为了你妹妹的幸福,以后就靠你留住他了。”永宣笑眯眯的拍了拍翁顺卿的肩膀,提醒着他任重而道远。
岂料,翁顺卿却很是不买账的皱起了眉头:“哎,我说我怎么听怎么别扭,敢情你话里的意思是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
“当然,你可知要把永寅拖出家门,我费了多大的劲吗?”永宣笑容不减,他绕过翁顺卿,自顾自的坐在了书案前,摆弄起了搁在砚台上一支狼毫笔。
“也不说宝儿的行踪一事,再加上那白莲教的事,怎么说也应该是你还欠我一次人情吧。”翁顺卿有些哭笑不得,他自小与他爹为了漕帮诸多事务来往于各地,与他打交道的大小官员数不胜数,哪个不是被他绕得没了方向。唯独眼前的永宣,竟然从未赢过他,反倒是不断的欠了他的人情。
永宣笑睨了翁顺卿一眼,慢条斯理的说:“你这不是自愿告诉我的吗,顺卿,你想想啊,我有哪次求着让你帮我吗?”
“你你你!”翁顺卿悔不当初,他怎么会认识永宣的。
“好了,说说正事吧。你这回消息的依据是什么?”玩笑过后,永宣终是严肃了神情,向透露消息与他的翁顺卿打听道。
“漕帮的消息向来准确,你早该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然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处理不当,怕是……”
“我知道,我爹也是为了南方这边的生意不被影响才让我告知你一起的。”
“既如此,那便详细说明一下吧。”
……
另一厢,咏宝因心情不佳,晚膳才匆匆吃了几口,便先回房休息去了。
王伦见咏宝如此,也有些食不下咽,待他来至咏宝的房前,却发现屋内竟没有点烛,漆黑一片。他的心头划过一丝惶恐,大力推开房门,口中不停的唤着“宝儿,宝儿!”
半响,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弱弱的至床头传来,正是咏宝。“伦儿,我在这。”
王伦自由练武,即使在黑暗中亦能视物,他闻声向床边走去,还不待咏宝开口,便将她抱入怀中。不似以往撒娇的拥抱,而是像抱着心爱之物般那样紧致,不肯松手。
“你刚刚是在替我担心吗?”咏宝轻轻回抱着王伦,抽了抽鼻子,柔声问道。
王伦没有回答,刚才他确实被吓到了,担心进屋后找不到咏宝的身影,担心她是因为他而出事的。代替他回答的是那紧得让人无法呼吸的炙热拥抱,那股深深的眷恋和爱意便如此传达到了咏宝的心里,让她禁不住的喜悦,却也难掩悲伤。
“伦儿,如果大哥执意不让你跟着我怎么办,伦儿,到那时你还会来京城找我吗?呵呵,我好傻,明知你不认路,那我临行前把你托付给翁顺卿吧,让他帮你找到你的家人。”咏宝将头靠在王伦泛着微微清香的怀中,自言自语道,她知王伦不会回应她,但是一想到两人即将分开,她便有种心被撕裂的痛,痛得让她无法呼吸,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想要掉落。
“宝儿……”
“伦儿,你会来找我吗?我们若是分开了,还会再见吗?”咏宝打断了王伦,她情绪激动的拉着王伦的衣袖,灵动的双眸此刻氲满了水雾,在黑暗中悄悄滑落至脸颊。
王伦的理智终是被那因他而流的泪水给冲垮了,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捧起了咏宝的脸,俯身吻住了那樱桃般诱人的唇,堵住了她的哭泣,也阻了那些欲与他分离的话语。
两人就这般在没有烛火的屋内静静的拥吻着,谁也没有推开谁,谁也不想离开谁。借着月色,咏宝望着王伦那双清澈澄净的桃花眼眸,此刻依旧如往常那般紧紧的凝视着自己,只是其中却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王伦的唇瓣很软,让她心头禁不住的泛起一股甜意,明知如此做是不对的,仍被深深吸引,沉溺其中。
许久,当两唇分开时,咏宝早已停止了哭泣,她怔怔的与王伦对视着,那模糊不清的感情终于在理出了头绪,她怕是在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他了吧。
“宝儿,不会分开。”王伦轻柔的替咏宝擦去了脸颊上挂着的泪珠,随即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是他第一次说除了“宝儿”这两字之外的话,不是不说,而是怕说多了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然如今,再不说,怕就留不住眼前这让他心疼让他眷恋的女子了。自那件事之后,他已有二十年没有想要的人或物了,而现在,他想要她,想要她的一辈子,想要她的一生相随。
“伦儿,其实宝儿很早便想,若你不痴该多好。但是,如今的宝儿已然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就算你是痴儿,你仍是我的伦儿,永远只对我一个人好的伦儿。”咏宝这番真心话实则是在说,她已经不会再计较王伦究竟是何身份,究竟是假痴还是真傻。她要的只是一个人的真心,对她的不离不弃。
是夜,王伦抱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咏宝,心头却是纷繁复扰得很。思考着永宣来南京的目的,想着王雨芝与他说的那些话,以及有消息灵通的漕帮介入。他对白莲教的事本就不是很上心,如今需他考虑的,只是如何能与宝儿在一起,唯此而已。
蓦地,王伦只觉背脊发凉,他还未来得及紧绷身体警觉起来,屋内已经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哑得很,犹如鱼刺哽喉般,让闻者禁不住的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冷汗直流。
“教主,两个月,该是闹够了吧。”
第十章 分离
“教主,两个月,该是闹够了吧。”
王伦身子一僵,随即飞速的点了咏宝的睡穴,这才起身点了烛,朝来人一拱手。
那人一身黑衣,长相普通得很,表情也极是木讷,周身却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势,让人忽视不得。
“我道教主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呢,原来是忙着谈情说爱。”黑衣人踱步走至桌前,没有情绪起伏的眼眸看着桌上不断摇曳的烛火,声音愈发如鬼魅般低哑可怖。
“师父……”王伦看着黑衣人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