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伺候的小德子瑟瑟发抖,说他运气好可他当值第一天,便遇到这样的事,运气不好,又调来御前。
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德子越发压低头,手心冒出一层湿黏汗渍,额头抵着地面,冷汗更是涔涔往外冒。
“还愣着干嘛?都给朕退下!”
隋宴骁抬脚一踹,毫不留情的一脚,小德子踉跄着滚到门外,钻心的疼,可这条命好歹保住了,不是吗?
自他六岁被带进宫,做了阉人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就是个奴才,这条烂命在那些贵人眼里,怕是连后宫的杂草都不如。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有人天生高人一等?
他想起白日里李仙长的直播,华夏,那个人人平等的地方,小德子好奇地想,应该也不会有阉人了吧?
华夏人人能吃饱饭穿好衣,又怎么会有人像他这样,半袋黍米换一条命。
小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眼泪往下流,如果李仙长在嘉朝该多好?华夏的铁骑能踏平嘉朝该多好,即使做了俘虏,也比嘉朝的百姓要强,也比他们这些烂命一条的内侍要好。
在华夏,他们才是人。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期盼的李妩就在嘉朝,在距他千里之遥的云州。
明山,李妩来的时候百草正在统计名单,一侧的小屋子里传出朗朗读书声,林间的风,山间的鸟作伴,一切都显得那么悠然闲适。
除了一群人。
之前的山匪现在的俘虏,以许稻为首的山匪们拿着锄头开垦荒地,山上都是些石头杂草,酷热的夏天,一会儿就晒得汗流浃背,之前以打家劫舍为生,早就养成了好逸恶劳性子的山匪们苦不堪言。
“种什么种?山里的地要是能种粮食,能收成,我们何苦要当山匪?早就扛着锄头当农民了!”
“这哪是开荒,分明就是折磨!老大,我们逃吧。”
“这群人,不是,这群恶霸,比土匪还狠,我看见二生被砍头,吓得几宿几宿地睡不着觉,生怕那一天,那刀就落在我脖子上。”
有人默默出声:“可是,她们不是说了吗,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
“你胡咧咧什么呢?有你插话的地儿吗,老大,你看?”
他说着眼睛环视一周,半个人影都没,心里更是高兴,这人乃是山寨里有名的奸滑之徒,这几天苦不堪言的折磨,早就让他受不了了。
许稻动作顿了顿,瓮声瓮气道:“忍着。”
“为啥啊?”
许稻:“黄玉和红玉你们没听说吗?马上就要种到地里了,那可是贵人才有的神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