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答不了。
于他而言,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无需在意,他实在不知道顾怀瑾在纠结什么。
顾怀瑾迟迟未得到想要的答案,却是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含璋,你要我了解你、尊重你、收敛自己的本性、克制自己的欲望,我都做到了,你便是这么对我的?我早该想到以你的性子,谁都拒绝不了,自是八风不动享遍所有人的殷勤,再从里面挑个合眼的,哪儿还会记得我姓甚名谁呢?”
“诚然,这怪不得你,是我轻信了你,这些时日尽顺了你容了你,两情相悦其实还不如金屋藏娇来得痛快你说是不是?强扭的瓜不甜也是解渴的。”
话落,沈舒头皮发紧,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是因紧张导致的,下意识转身就跑。
然而,顾怀瑾握着他的手,哪里还容得他逃,轻轻一扯,就将他扯到自己身上。
两人对视,沈舒诚惶诚恐,顾怀瑾戾气邪生。
“别……”
沈舒试图让顾怀瑾冷静,道:
“你既然心里不畅快,我明个儿将它还回去就是。”
什么原则不原则,都没保住裤衩子重要。
却见顾怀瑾一手搂着他,一手当着他的面将那枚玉印碾得粉碎,指尖一松,白色的齑粉从他的指端飘下。
他说:“含璋猜得不错,我的身份的确不是什么游商,乃是名门之后,十个周子衡及不上一个我,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这玉印毫无用处,我替含璋处理了它,含璋谢我。”
沈舒在心里骂了声“妈了个巴子,谢你个仙人板板”,嘴巴却万分诚实,“我谢你,你放开我,成么?”
顾怀瑾覆在他耳旁低低地笑,“当然不成。”
他岂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沈舒真是服了,这什么顶级醋王,刘敬和的醋他吃,林小姐的醋他也吃,现在周子衡的醋他还吃,他上辈子是个醋罐子吧?
不过很快这些念头就散了个干净,因为顾怀瑾抬起他的脸,开始吻他,不同于上次在巷子里胡乱的在他嘴唇上一通乱蹭,他竟是握着他的下颌指尖发力,使得不禁吃痛张唇,然后……
沈舒睁大双眼,浑身血液瞬间冲到头顶,脑子更是随之发出“轰”地一声巨响,思绪化作绵长的空白。
他竟然……
他竟然……
沈舒失神过后,便是巨大的愤怒,他的耳尖脖子被气得通红,开始拼命挣扎。
顾怀瑾却吻得愈加发狠,像是要将他吞进去似的。
作为皇室子,十三岁有晓事宫女教导,十六岁开始开枝散叶,虽然顾怀瑾当初因不习惯女子的触碰,命令晓事宫女退避三舍,但那些看过的春图、读过的春诗这会儿都派上了用场。
那些东西就像是活了似的,从自己的脑海里一一闪过,使得他越发自由欢畅如鱼得水,他竟不知二人交吻是如此快活的事,快活到他无法自控的试图追逐、驯服沈舒这一尾游鱼,手掌也肆无忌惮地摸索、采撷着。
挣扎?
有何用?
就如此刻,他听到沈舒被他的采撷逼得闷哼出声,逐渐卸去许多力气,逐渐在他的吻下求一线生机,双手紧紧抓着他肩膀上的衣料,似抗拒,非抗拒。
沈舒眼尾沁着水光,恨死顾怀瑾了。
这对于一个直男来说,绝对是天大的耻辱,从前他还只是摸一下,在他嘴巴上蹭一下,现今已过分到何等地步了?!
如果他手边有把匕首或是什么花瓶之类的,他肯定毫不犹豫重重往顾怀瑾身上招呼。
可是他的手只是稍微动一动,顾怀瑾就吻得更深,跟他所有的举动都是在求欢似的。
是以,沈舒非但不敢动,还只能牢牢攀着顾怀瑾的肩,等待这一轮鞭挞结束,再与他论理。
顾怀瑾却没完没了。
渐渐地,沈舒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眉头不由自主锁紧,紧接着他如遭雷劈,表情极其难看……
为什么?
为什么他被顾怀瑾吻得起反应了?!
前生二十多年,他从未与人这样亲密无间,亲密到能够深刻体会对方的温度、呼吸和味道,他以为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一直想象着女子的柔软、香甜和乖巧,结果此时此刻的生理反应告诉他,他居然弯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