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就开始吧!”君宇天润润嗓子道,可下一瞬却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二人道,“三弟,你就没什么要……嗯,想要和皇兄谈一谈或者说两句的吗?”
“谈何事?”
君宇墨淡淡地语气让君宇天觉得心塞。你没看到朕为了配合你的计划特意下的功夫么?连椅子这种细节的事情都为你想好了,只给你们两个人分配了一张椅子,难道你没有意识到皇兄的用心良苦么?就不……夸夸我么?
“三弟,难道你不觉得得两人坐一张椅子挤了些么?要不要朕……”
“不用!”君宇墨头也不抬地拒绝。
把身后的女子拉回自己身前,让其与自己同座。
“烟烟,想要吃些什么?”君宇墨柔声说道,眼里的温柔能滴出水来。
伊芷烟轻轻摇头,她不饿。他忘了么?她出府之前才吃了点心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饿啊?!
“那要不喝点果酒?”君宇墨话一落,便有立在一旁等待的宫女上前为其倒酒,却被君宇墨摆手阻止,“你下去!”
“琦琦呢?”伊芷烟看了看两旁,搜不到琦琦的身影便开口问道,“你让她陪我来干嘛又不让她接近我啊?”
君宇墨指了指身后,只见身后不远的柱子处,琦琦正一脸愤恨的揪着手中的帕子,而星离则是抱剑一旁一脸嘻笑地不知说什么,估计是讨好佳人的话罢!
“烟烟有我伺候便好,琦琦等需要用她时再唤便是!”君宇墨简单解释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需要用她啊?”伊芷烟好笑道。
君宇墨沉思,然后抬眸很认真地给伊芷烟说了一个他认为很正确的答案,“估摸……没有。”
这皇宫之内,哪里有他不能陪着烟烟去的?让琦琦跟着,不过是不想别人以为烟烟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没有,让烟烟被人看轻罢了!
一场宴会,在皇帝的不说话中,在君宇墨这个主角的沉默中,逐渐进行,整个大殿的气氛都有些压抑。有人只是偶尔动动筷子,有些胆小的甚至连动手都不敢,除了伊芷烟一人,因为有君宇墨不停地给夹东西或剥瓜子,没有任何拘束外。其余人都是蹑手蹑脚地,可也正因为如此,氛围才更显诡异。
宴会时间过了一大半的时候,终于有人忍受不住,站起来对君宇墨道,“战王,能否解释一下你怀中抱着的……女人么?”
君宇天的眼睛“噌”的一亮,终于要提了,再不提他就得怀疑是不是这些大臣被人换脑袋了!
君宇墨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地撇了那人一眼,“解释?你要何解释?”
“先皇现在尸骨未寒,战王便在这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女人,不觉得自己过于急色了些?而且,先皇给战王定的王妃是右相府的二小姐吧?战王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这也太快了吧?若是下官没记错,这距离上一次战王殿前请婚才过了一年罢了,战王这般作为置右相大人的颜面何放?”那官员是个武将,刘志一党。他说着,还挑衅地看了君宇墨一眼,暗暗自喜,以为自己成功挑拨了战王府与右相府。
君宇墨沉着眸子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本王的王妃从未变更过!”
“那……”那武将这才一顿,这才发现君宇墨怀中的人的眉眼有些熟悉,顿时看向伊芷烟像是见鬼一般,不是说……伊二小姐坠崖失踪一年不知所踪么,怎么会……
“唐律曰:告言、诅詈咒祖父母、父母,及祖父母、父母在别籍、异财,若供养有阙;居父母丧,身自嫁娶,若作乐释服从吉;闻祖父母、父母丧,匿不举哀;诈称祖父母父母死。五忌当中,属婚嫁为重,女色次之。战王身兼重任,且身体发肤受之先皇,此时却不为先皇戴孝行五服之礼,这乃犯了十恶中的七罪!战王此举实在不妥,臣恳请皇上严处之!”
“臣也恳请皇上处置战王!”
“臣也是!”
“臣也是!”
“……”
“臣等恳请皇上处置战王,以正我大昌盛风气!”
一人跪下,其余人也跟着下跪,不过须臾,大殿内便参差不齐的跪了不少朝臣。跪下的几乎都是刘党一派,而有一些不跪的却也在左右察言观色,只有极少量的人坚定站在君宇墨这边。
“凌尚书这话可是过了!唐律虽有言,可自我昌盛以来,开朝元祖便做过修改,将守孝一制改为首年从唐律,后两年却可适当宽松甚至除服,将三年孝期缩至一年。如今,父皇西去已有一年余,三弟毋须再避五忌。且,一年前,邯郸来犯,在我西北胡作非为,可纵观朝堂,却未有一人自愿为国分忧,三弟不得已亲自领兵战场,早已犯了五忌中的大忌,尔等却毫不提守孝一事,而今,为何还要说及此事?”
“这……臣等当时未有想到!”
“哼!当时未想到,那此时又想到了?!该让你们用脑子时不用,现在还要来作何?!”君宇天怒,抓起面前的茶杯往地上一扔。
“臣,惶恐!”凌尚书脸上冷汗直冒,这才意识到他面前的人虽然年轻,却也是一国帝皇,君威不可怒。君子一怒,血溅五步。帝王一怒,血染江山。
“皇上,臣想凌尚书的意思是,战王既被尊为战王,又受百姓拥护,岂能与那些凡夫俗子相比?战王,理应将三年守孝进行到底,做我大昌盛的表率!凌尚书,本将说的可对?”
“是是是!老臣说的正是这个意思!请皇上明鉴!”凌尚书忙点头应道,抹了一把脸上沁出的细汗,有些忐忑地看着君宇天。
君宇天握在桌底下的手青筋暴起,胸中压抑着一阵阵翻腾的怒气。他知道今晚三弟定会受到刁难,却没想到他们揪不出三弟的错便把早已废除的律令拿来做文章,还把战火引到他身上……果真是好算计!若他今日惩罚了三弟,不仅判定了三弟莫须有的罪名,更是会影响到他与三弟的关系!
刘家,就是这么迫不及待么?只是可惜……他们打错了如意算盘!
“这么说来,朕是不是也该做三年的表率?毕竟,朕的身份比起战王,对昌盛来说,更重要不是吗?”君宇天松开紧握的手,睨着殿下跪着的一堆儒臣武将,却是突然间笑了,一脸的温润无害。
刘相一党有些面面相觑,捉摸不透君宇天话中的意思,但却也是稀稀疏疏地垂下脑袋,硬着头皮道,“是!皇上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