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安以为裴卿又要画什么,手已不自觉地搭在了身前。然裴卿却道:“公主给咱家写一遍赏雪宴时作的那首诗吧。”
嗯?
宋清安一愣,下意识抬头去看裴卿。
却见其漆眸幽深,如同一道漩涡:“那日咱家便好奇,为何公主不愿自己写。”
冰凉俊美的面容缓缓俯下,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裴卿缓缓道:“所以还请公主为咱家解惑。若是公主真有难处,咱家自会相帮。”
宋清安难得有些慌张地避开裴卿视线,一扭身绕过了他。
“裴掌印都这样说了,我自会写的。”
宋清安取过一支笔,面上倒是沉静。笔毫在墨中浸过,她深吸一气,挥毫写去。
这一番架势十足,让裴卿都起了些兴趣。待宋清安写完,他便凑近了去瞧。
裴卿:……
书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宋清安不忍再去看纸上字迹,默默退到了一侧。
入宫多年,裴卿早就有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只是成为掌印后,这本事便不需要了。
然眼下面对宋清安的这份“大作”,裴卿少有地失语了。
他想过宋清安或许不擅书法,却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他思量了片刻,才开口:“公主这字……确是特别。”
不知怎的,宋清安听出了几分艰难与挣扎。
“那……裴掌印要帮吗?”
短暂的羞耻过后,宋清安便有了新的盘算。
若是以写字为由,就她目前这个水平,定是需要费好些时日的。常来裴卿这儿不是坏事,诸如打探消息什么……亦会方便许多。
再者说,能有这位大奸宦的庇护,她应对柳绮筠,也能自如许多。
果不其然,裴卿嗤笑一声,最终应下:“帮,如何不帮。”
他冲宋清安招了招手:“过来。”
宋清安依言走到桌案前,旋即被裴卿自身后握住了手。
她整个人都被圈在了裴卿怀里,后者身上的沉香渐渐将她包裹。宋清安被裴卿握着右手拿起了笔,由他带着在纸上一笔一划写去。
宋清安的注意力渐渐从字转移到了裴卿握着自己的手上。
其指节修长分明,苍白手背上隐约可见青筋鼓起,劲瘦有力。
这杀人无数的裴掌印……手倒是生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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