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觉得自己那么独特,可认识的人越多,就越会发现自己的平庸。”沈澜沧长舒一口气,“可能我并不了解这个行业,也不了解电影的本质,更不了解自己的能力。”
“可你喜欢电影。”
“我喜欢,但现在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适合做导演,这和以前自娱自乐拍片子完全不同。我的朋友可以那么精准地跟演员描述该表达的情绪,可以那么顺畅地和其他工作人员沟通,一切井井有条,而我自己只会搞得一团糟,让所有人都心情不好。比起我,她更适合做导演。”沈澜沧越说越难受。
“但她并没有成为导演。”
“她说她不喜欢。”
“但是你喜欢。”
“我喜欢电影,有想拍的东西,但我知道这并不足以使我成为一名好的导演。”
罗谣摸摸她的头,说:“你只是还需要学习、需要经验。”
“可我感觉面前有一条巨大的鸿沟,现在我根本没有自信迈过去。”沈澜沧闭起眼睛,眼皮很热。
“那就做个平庸的导演,”罗谣捏了捏她的脸,“反正我也会是个平庸的舞蹈演员。”
“我觉得你跳得特别好。”沈澜沧睁眼看她。
“在你家那天吗?那只是随便跳跳。”
“不是那次。”沈澜沧告诉了她,上周日她去新宿看她跳舞的事。
罗谣恍然大悟:“你去看我跳舞了,可你在天桥上为什么哭?”
“因为我觉得,我似乎更了解了你一点。你不是说过,跳舞是你的另一种人格吗?我看到了她,被她感动了。”
罗谣趴在手臂里,笑着说:“可我跳得完全不算好,老师还是挑出了很多毛病。”
“那又怎么样,观众会被你感动。”
“是啊,观众也会被你感动。”
沈澜沧嗤笑了一声,指腹刮着罗谣的脸,罗谣低头咬住她的手指。
沈澜沧拔出手指,说:“你怎么像条小狗一样?”
罗谣学小狗吐舌头,说:“好多人说我像小狗。”
“你表面上是小狗,其实里面是只狼。”
“那你呢?”
“我?你觉得呢?”
罗谣噘着嘴想了想,说:“你表面上是只老虎,其实驾驶老虎的是只小猫咪。”
沈澜沧捂着脸笑,说你暗示我虚张声势是不是。罗谣说不是,我可没那么说。
“不过我的确是纸老虎,一戳就破。”沈澜沧又想起不开心的事,瞬间颓唐。纸老虎,这个词当真能代表她这几天对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