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以池亦封的城府。”江隽搂住顾清幽的肩膀,沉声道。
“但是,这个照片可以作假,有些东西却不能作假。”顾清幽这样说道。
江隽好整以暇地注视她。
顾清幽随即把江隽的手拿开,去了床头柜,然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一本日记本。
“这是……”
“淑姨的日记本。”
江隽狭长的黑眸眯成一条线,问,“淑姨以前有记日记的习惯?”
顾清幽点点头,“是的,小的时候我经常看到淑姨写日记,后来年纪大了没有再写,但淑姨一直都很珍惜这本日记。”
江隽接过日记本。“你肯定是淑姨过去珍惜的那本?”
顾清幽挽住江隽的手臂。“我肯定……小时候我还打翻过这本日记本,上面的皮质还有当时留下来的划痕。”
江隽这才把日记本打开来。
顾清幽帮江隽翻到重要的那一页。“淑姨所有的遗物,我只留下了项链、戒指和这本日记,因为我知道这些是淑姨最珍惜的……先前见过盛大哥,我才想到这本日记可能会有一些淑姨的心事,于是打开看了一遍。”
“你确定这是淑姨的字迹?”江隽问。
“我确定……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淑姨的字迹了。”顾清幽回答。
江隽随即合上日记。
顾清幽看到江隽的动作,微微错愕,“你已经看完了?”
江隽沉静地说道,“即使淑姨的日记里记载了跟孩子有关的事,也不代表池亦封就是淑姨的孩子,但是淑姨在日记里叫她的孩子‘小风’,而池亦封的名字里也有个‘封’字。”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江隽沉声问。
顾清幽一时静默。
江隽拥住顾清幽的肩膀,语调放柔,“刚刚我的语气没有责问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要表达这本日记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顾清幽低头望着自己的膝盖,平静地道,“我知道你不是责怪……我只是觉得也许池亦封真的不是害死淑姨的凶手。”
江隽幽深的黑眸稍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定论?”
顾清幽抬起眼眸,凝视江隽俊逸的面庞,缓缓道,“那天池亦封告诉我小时候的事,他说那时候我叫他‘风哥哥’,后来我的脑海里就有了依稀的一些画面,似乎那个时候,我的确这样叫过一个人,因为这个称呼给我的触动很大……”
江隽挑眉,“所以你就觉得‘小风’、‘风哥哥’和池亦封是同一个人?”
“是的,当时孤儿院里只有池亦封一个人名字带着‘风’,所以不可能出错。”顾清幽认真地道。
江隽疼惜地揉了揉顾清幽细瘦的肩头,温声道,“清幽,除非做了亲子鉴定,否则不能凭淑姨的一本日记本就能肯定池亦封就是淑姨的孩子,因为日记也是可以作假的。”
“可是这本日记我很清楚是淑姨的。”
江隽依旧摇头,“日记本可能的确是淑姨的,但日记可以是后来添加上去的,毕竟淑姨的这本日记里也有很多的空页,有心的人只需要模仿淑姨的日记在那段时间的空页里填充一些日记进去就可以。”
“这……”顾清幽开始迟疑。
江隽把日记本放在一旁,深深凝视顾清幽清瘦的脸。“淑姨的死,必然就是池亦封所致,你不能有心软,否则你也许就会跌进池亦封的陷阱里。”
“但是江隽……如果池亦封真的是淑姨的孩子,而池亦封并不是害死淑姨的凶手,害死淑姨的凶手其实另有其人,但池亦封以为那个人是你,那真凶就会逍遥法外了。”想到淑姨的死,顾清幽的内心依然无法抑制悲怆。“你该知道,我不想冤枉好人,但也不想坏人逍遥法外!”
江隽耐心说道,“害死淑姨的人不会逍遥法外,因为他现在就在监狱里。”
“但你之前说过淑姨是心甘情愿跟池亦封走的,如果他们不是母子,淑姨怎么会跟池亦封走呢?”顾清幽反问。
江隽俊眉深蹙,“清幽,我希望你知道一点……即便最后证实池亦封真的是淑姨的孩子,也不代表池亦封不是害死淑姨的凶手。”
顾清幽稍稍眯起眼,“所以,你其实也认为池亦封真的是淑姨的孩子,对吗?”
江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