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枚子弹落在靳宥礼身后的石壁上,被石壁反弹,又以很快的速度直接穿过了靳宥礼的肩膀。
他原本抵在夜阑汐喉咙的手在锐痛里骤然无力垂落。
而他本人却因为这个变化,整个人摔在了悬崖边,并没有跌落。
只有手腕上的檀木佛珠串则因为惯性,飞了出去。
夜阑汐整个人被推下悬崖时候,手本能地去抓握东西,掌心却触到了温润质感。
便是那串檀木佛珠。
她的身子则已经在崖边急速下坠。
海边的风很大,她依稀能听到靳凌航震惊而惊惧喊的‘二嫂’。
还有靳宥礼跪在悬崖边往下看,露出的那张明明极像靳冰宸,却没有半点儿神态相似的脸。
他目光空洞,肩膀上全是血,此刻似乎万念俱灰。
明明是很短的时间,夜阑汐却觉得一切仿佛被拉得很漫长,漫长到过往种种,浮光掠影般在她眼前闪现。
她想,真遗憾啊,靳冰宸给晨曦讲的故事,她说了下次补完。
晨曦明明此刻就在自已运动裤的口袋里,但,似乎没有这个机会了。
“晨曦宝宝,怕不怕?”夜阑汐问。
小家伙并不知道此刻到底面临着什么,它只是转动着身子回答:“晨曦不怕。”
说罢又补充:“妈咪是不是怕黑呀,晨曦给妈咪放一首歌,妈咪就不怕啦。”
音乐响起,竟然是当初。夜阑汐在奥城文化艺术中心,和那里的陌生朋友一起,给靳冰宸拉的交响乐。
当初她回国后就把音频文件导入了晨曦的音乐库,此刻在漆黑的风里,自由而壮丽的音乐声在听觉和视觉里拉开。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也像是回到了八年前。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
两天后。
白色的治疗室里,靳冰宸猛地睁开眼睛。
心脏还在无法抑制地狂跳,几乎跃出喉咙。
他只觉得自已在梦里似乎想抓住什么,但醒来之后,掌心里空空如也,却只留下涔涔冷汗。
怅然若失。
他的视觉又比前几天恢复了不少,已经清晰很多了。
目光一扫,发现自已所在的病房明亮,身旁的监控仪器发出有节奏的轻微声响。
房间也很温暖,不同于之前在半山别墅后面机房里那样,彻骨的冷。
所以,他是得救了吗?
他最后的意识还停留在靳宥礼夺走他檀木手串那里。
之后过了没多久,他就因为太冷,加上身体没消炎而发烧了。
意识一度迷迷糊糊,隐约好像被喂过什么吃的,身上盖上了被子,但依旧还是很冷。
整个人浮浮沉沉,无法掌控。
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