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白的肌肤横沉着几处狰狞的伤疤,看痕迹,应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她忽地想起昨夜男人提过的黑甲军,不由开口问道,“王爷几岁从的军?”
男人低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十一!”
十一?
秦之颜大为震惊,难以想象十一岁的少年郎站在血腥残酷的战场上会是什么心境。
即便不是王储,以他的身份,足够支撑十一岁的他富贵优渥的活着。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怕吗?”
手下的脊背猛地僵住。
墨寒炫缓缓睁开了双眼。
怕吗?
父王也曾问过他。
那个时候,他瞒着所有人冲进了先锋阵营,想着用在演武场上学过的技能杀敌报国,可当长枪真正刺入敌军的胸膛,喷溅的鲜血粘稠滚烫的洒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是懵的。
他的懵害死了一个长卫。
他的懵,让他领了二十军棍,在烈日下,皮开肉绽。
父王亲自执行,站在他面前问了同样的问题,却也给了他答案。
“怕,就给老子滚!”
他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什么是战场,
是昨夜跟你一起喝酒的人死在了你面前,是断了手臂撑着意志用血肉之躯挡住了进攻的长矛……
可这些,只是他最浅显的认知,也是大部分人最直白的认知。
直至黑甲军背水一战,视死如归地切入敌军腹地,杀得昏天暗地后被一道圣旨全歼。
他终于明白,最残酷的永远不在战场!
“秦之颜!”
他淡淡开口,三个字绞在喉咙里,压着诸多情绪,有些哑。
“嗯?”
女人应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沉默良久,墨寒炫再次闭上了双眼。
“出去吧!”
秦之颜不明所以,却如获大赦。